什么他没有躺在自己的身边?
是不是在自己撒手的时候失去了他?
“对,就是她。迪伦?”有人叫她的名字,这让她分神了片刻,“迪伦,我们要把你轻轻移到担架上,亲爱的。没问题吧?我们需要把你抬到外面,好好检查一下你的伤势。只要把你送上救护车,我们就会给你止痛的。你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迪伦,亲爱的,要是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她听明白了。她正躺在一辆救护车上,止痛药固然好,能帮她平息腹部的灼烧感,然而它们却无力医治她心里裂开的口子,那种怅然若失、空落落的痛楚。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人们费了一会儿工夫把她抬到一个丑陋的黄色担架上。她的脖子被一个高高的塑料颈围固定住了,她只能盯着天花板。人们都轻手轻脚,不断好言安慰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加重她的伤势。
迪伦几乎听不到他们说话,她能做的只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从嘴里费力地挤出一个“是”或者“不”。他们把她抬起来的时候,她感到了片刻的欣慰,因为这时她既不用听他们讲话,也不用回答他们的问题。
把她抬出车厢花的时间似乎要更长。不过当他们出了车厢,脚踩到了隧道路面的石头上时,她就感觉到他们的脚步立刻变得轻盈起来。他们似乎急着把她抬到外面,越快越好。迪伦的心里丝毫没有因此而惊慌。
躺在担架上的迪伦在颠簸中朝前移动着,周围的空气变得跟之前大不一样了。一阵阵微风吹散了郁积的潮气,水雾凝成的小水珠滴在她蓬乱的刘海上,让她燥热的额头略感清凉。一些医护人员们正在前头带路,迪伦尽力想回头看,看看四周。无奈脖子已经被牢牢地固定住了,肩膀也被皮带绑着,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大幅度移动身体,而且来回翻动几下眼球也会让她的脑袋一阵刺痛。不过,在气喘吁吁地躺到担架床上之前,她还是瞥见了一团模糊的自然光晕。她快要出去了。
身后响着沙沙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两个人就这样把迪伦稳稳当当地抬入了秋日傍晚灰蒙蒙的暮色中。迪伦看着出现在半山腰的精巧的石拱门,他们抬着她穿过石门,随后渐行渐远,石门张开的大口随即湮没在黑暗中。出了隧道口大概走了十米,他们转了方向,开始步履蹒跚地攀上陡峭的路堤。就在此时,迪伦看到了他。
他坐在隧道出口的左侧,手放在膝盖上,注视着她。在这个距离望过去,只能辨认出他是个男孩,大概十几岁的样子。山风吹乱了他浅茶色的头发,拍打着他的脸。
“崔斯坦。”她低声说,轻松和喜悦一下子充盈在胸中。她看着他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如痴如醉。
他成功了。
这时,一个人走过来隔在了他们之间,是一个消防队员。迪伦静静地看着他俯下身子,给崔斯坦的肩上披上了一条毯子。那人在向他询问着什么,迪伦看到崔斯坦摇了摇头。接着他慢慢地、有点笨手笨脚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消防队员讲完了最后一句话后,他开始朝她的方向缓缓走来。就要走到她跟前时,他冲她一笑。
“嗨。”他喃喃地说,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迪伦身上的毯子。他的手指顺着她身体一侧慢慢划过,最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嗨。”她也轻声回了一句,嘴唇颤抖着露出了微笑,“原来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
请容我衷心地对以下诸位致以深深的感激,正因为有你们,《摆渡人》才得以问世:
我的丈夫克里斯,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并充当了我作品的官方“评论家”。我爱你。感谢克莱尔和鲁斯那么迅速地读完了整本书,并且告诉我你们很喜欢它!我还要将挚爱和感激献给我的父母——凯特和约翰。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并教会我爱上小说。
感谢我的经纪人本·伊利斯,感谢你拉着我的手,对我不吝赞美之辞。同时还要感谢泰伯勒出版社(Templar)的海伦·波伊尔,谢谢你一直对《摆渡人》充满信心,并帮我把故事塑造成形。如果没有你的帮助,由我独自完成的作品,远不会有现在这么丰满。
最后,还要感谢迪伦和崔斯坦。感谢他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并一直催促着我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
克莱儿·麦克福尔
2013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