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为安全起见都必须待在屋里。她为了不让牙齿打战咬紧牙关,尽量洗得又快又彻底。洗完澡后,她只得重新穿上了脏衣服。迪伦提上那件满是污泥的牛仔裤时,不由皱了一下鼻子。她刚把T恤衫套过头顶,崔斯坦的敲门声就响了。尽管那件T恤很宽松,而且布料一点也不透,她还是抓起了灰色的外套,急忙把衣服穿上,把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
“完事了吗?”他问着,从门缝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天要黑了。”
“好了。”她嘟囔着。
他快步走进来,把门关严,“我来生火。”
迪伦感激地点点头。她刚洗了冷水澡,现在还在瑟瑟发抖。
他又一次不可思议地只用了一点点时间,就让火苗从壁炉里蹿了上来。他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她。
“澡洗得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她点点头,“不过,真想换换衣服啊。”她叹了口气。
崔斯坦莞尔一笑,走到五斗橱那里,“这里倒有些衣服,就是不知道穿着合不合身。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你愿意的话,就在这儿把你的衣服也洗了。”他给她扔过来一件T恤和几件运动裤。衣裤都有点大,但是她想到能把自己的脏衣服给洗了还是很愿意的。
“不过,没有内裤。”他又补充了一句。
迪伦仔细想了想,拿定了主意,只要能有干净衣服穿,一晚上不穿内裤也值了。她这就要开始换衣服,但天已经黑了,不能再把崔斯坦请到外面去了。她的两只脚来回扭来扭去,把衣服捂在胸口。崔斯坦也看出了她的尴尬。
“我会站到那边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穿过了屋子,站到了水槽边,“你可以在窗边换衣服。”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从小厨房的窗子向外看去。迪伦急忙走到床边,匆忙瞟了一眼崔斯坦,确定他的确是盯着另一个方向看,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匆匆脱掉衣服。
崔斯坦依然坚定地盯着那块玻璃,然而漆黑的户外和火光闪烁的室内把玻璃变成了一面镜子。他能看到迪伦先脱掉了外套,然后又褪掉了T恤。她的皮肤光滑而白皙,肩膀结实,腰窄而纤细。当她把牛仔裤抖掉的时候,他闭紧了眼,尽量想保持一点绅士风度。
他在头脑里慢慢数了三十下——每数一下正好呼吸一次——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她穿着那件过于宽大的衣服站在那儿,正盯着他的后背。他扭过头冲她一笑。
“漂亮。”他评论道。
她的脸红了,使劲拉了拉T恤衫。没有穿文胸让她感觉非常尴尬,她两臂交叠护着胸,权当是多了一层保护。
“要我帮忙洗衣服吗?”他主动提出申请。
迪伦眼睛睁大了,一想到让他窥视自己脏兮兮的内裤就觉得是奇耻大辱。为什么,哦,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死的时候没有穿一整套漂亮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呢?
“不,我可以自己来。”她回答道。迪伦从床上抓起了那堆脏衣服,穿过屋子的时候把它们紧紧贴身抱着,尽量把她的文胸和内裤藏在这堆衣服中间。她把它们丢在台子上,花了五分钟时间先用一块陈年的百洁布清洗水槽除去淤泥,然后展开生锈的水槽塞链,把塞子塞紧。她把两个龙头同时开到最大,不过那“热水管”里流出的水依然冰冷无比,两只龙头的水量不过也只有涓涓细流而已。
看来想要把水槽填满得等上一阵子了。
迪伦在台子旁边站了一会儿,然而壁炉的热力却把她吸引到了屋子中间。崔斯坦已经在一把椅子上坐定,舒服地向后靠着,脚还跷在一只小凳子上。迪伦也找了把椅子坐下,脚蹬在椅子的边缘,膝盖靠着胸口。她双臂抱腿,注视着崔斯坦。现在该把剩下的故事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