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浅尝辄止。
许沫从萧乾的身边退开,余光之中李倬已经离开。
她巧笑倩兮,“那么,比稿会上再见了,萧总。”
风轻云淡,许沫在一吻之后的表情让萧乾从所处的上风忽然间转变成了下风,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萧乾伸手,准备拉住许沫的手臂,结果拉住的,却只是她小西装的袖口,还有她指尖残留的烟草味。
转身之后的许沫,脸上的笑容全数收了起来,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一路走到门口,已经有人把她的车子给开了过来,白色的宝马Z4,价格没有法拉利那些贵,是两年前的许沫能够承受得起的价格,后来时间长了,她也不高兴去换别的车子。
她是个念旧的人,不愿意丢掉很多别人认为没用的东西。
只要是她觉得有感情的,就一定要留着。
那么,萧乾呢?
念旧的人,还会留着第一次喜欢的人吗?
许沫不知道。
白色的跑车在马路上以并不快的速度前行着,不断有性能比她车子低的超过她,她也不介意。
她很怕死,所以能慢一点就慢一点。
“夜归人”到她家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让她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而且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车子停稳,许沫从车上下来,看到了一辆停在她家楼下的越野车。
看到许沫下车,驾驶座上男人闪了一下双跳灯,而后才从车上下来。
褪去了白大褂的席兆和,少了一份给理智的冷淡疏离,多了一份成熟男人该有的魅力。
就他手中的中药包,格外地违和。
许沫看到席兆和的时候,眉头不知道该舒展开来,还是应该皱着。
“等很久了吗?怎么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早点结束回来。”许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刚刚到。”席兆和浅茶色的眸子在镜片之下泛着理性的光辉,“你抽烟了?”
“没有!”许沫马上否认道,“是在‘夜归人’里面沾到的烟味,我这么听医嘱的患者,怎么可能敢违背席医生的叮嘱呢?”
许沫变化很大,席兆和是一步一步看着许沫变化的人。
以前的许沫是有什么心事都藏在自己心中的人,恬静沉默,就算世界对她很不公平,她也能在悲伤之后重新站起来。
那时候的席兆和觉得许沫过的很虚伪,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不自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怎么了?
后来,他看着许沫变得市侩,变得斤斤计较,变得不再安静沉默。
变成如果生活扇了她一巴掌,她绝对会报这一巴掌的仇,变本加厉的。
这样的许沫更贴近一个“人”,却离席兆和心中那一个“许沫”越来越远。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席兆和才不相信她身上的烟味是从夜归人里面沾到的,“这是已经熬好的中药,一个礼拜的量,喝之前记得热一下,要是觉得苦,喝完吃颗糖。”
“席医生这么好,连糖都准备好了。”许沫看到装药的袋子里面放了一袋牛奶糖。
“因为患者格外地不听话。”
许沫吐了吐舌头,“那谢谢席医生了。”
她主动伸手,准备接过袋子。
这一动作便在说,不需要让他送她上去。
但是席兆和拎着袋子的手,并没有松开,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很重,我帮你提上去。”
四年里面,席兆和对她的好,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医生对患者该有的关心,一步一步走来,他们的关系也从最初的医患变成了现在的朋友。
但是,在许沫的心中,有些人只能是朋友,如果越雷池一步,那就是连朋友都没办法做的。
“有电梯,累不到我。”许沫一笑,上前伸手,握住了袋子的一端。
两人的手不其然的碰在一起,她的手冰凉,他的手温热。
“你就算穿羽绒服,也不显胖。多穿两件衣服,不然下次该给你送感冒药了。”席兆和嘱咐一句,最终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好啦,我会多穿两件的,谢谢你。”许沫道,“路上开车小心哦!”
再多的话,席兆和也没办法说下去了。
每当他想进一步的时候,许沫都会以各种不动声色的理由来拒绝,他知道要让她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绝非一件易事,但他可以等。
“早点休息。”席兆和道。
许沫点点头,挥手之后进了大门。
冬天的风,有些冷。
席兆和先前在车里等了许久,外套脱了放在车上,现在身上只穿一件浅色的毛衣和衬衫。
站在凌冽的冬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抬头,不知道是在看夜空,还是在看许沫住的那栋楼。
几分钟之后,17楼的路灯亮了起来,很快,房间里面的灯也亮了起来。
席兆和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像是解决了一件心事一般。
他转身上车,刚要启动车子,手机便响了起来。
打开手机,微信里面是许沫发来的红包。
收到红包本应该开心,但席兆和的表情却绝非是开心的模样,他点开红包,五百块。
红包里面的钱自动存入零钱里面。
他和许沫的聊天记录,也仅限于许沫给他发红包,每一次都是他给她送完药之后。
许沫不愿意欠他,他也不想急功近利。
她给,他就拿着。
如果有一天她想要回头的话,自然会看到他一直站在原地等候。
片刻,席兆和启动车子从这边离开。
席兆和的越野车离开不久,一辆黑色的宾利也从这边慢慢驶离。
车上的男人阴沉着脸,驾驶座上的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原来除了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位默默送爱心的男人。
许沫,看来这四年,你过得倒是风生水起的。
……
许沫脱下鞋子,手机传来消息,提示她席兆和已经收了红包,她心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回来了?吃饭了没?我给你煮点面条。”许竹筠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看着许沫疲惫的面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很是心疼。
“我不饿,你别忙了。”许沫叫住了准备去厨房的母亲。
许竹筠执意要去,许沫也就由着她了。
她把刚才席兆和送来的中药拿到厨房,拿出一袋之后其余的放进了冰箱。
许竹筠看到中药,就知道许沫先头去见过那个席医生,她一边把水放到锅里,一边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天晚上和席医生一起吃饭了?”
“没有。”许沫没想那么多,“晚上去把莫青城的事情解决了,以后他要是再找你,你别理他。”
许竹筠一怔,连端锅的手都有些颤,她不放心,多看了许沫两眼,发现女儿眼中并无大起大落的情绪,不过是平静如水。
“他好歹也是你爸爸的儿子,也算你半个哥哥,既然你现在有能力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面您自己吃吧,我还有点事回房间去处理了。”许沫端着已经倒了热水的碗,里面放着中药包,出了厨房。
她不想听到许竹筠说这些,特别是在莫家那么无情地对待她们之后,许竹筠还要为他们说话。
以前许沫还会和许竹筠争论,但是后来许沫发现她改变不了许竹筠的想法,索性不再和她争辩。
莫青城的事情是她最后一次帮忙,以后,就算是莫家的人跪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回到房间的许沫很是烦躁,把中药包打开,一口气把药全部喝掉。
结果苦味涌上来,从喉咙一直到胃里,全都是苦的,她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拆了牛奶糖,放了一颗在嘴巴里面,但是牛奶糖的香甜也没能抵挡住中药的苦涩。
坐在椅子上的许沫,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席兆和每次给她的中药她都会喝?不管多苦多难喝,她都一袋不少的喝掉?
大概是,明知道这副身子已经伤痕累累,她不能让它更加不堪重负吧!
那时候萧疏跟她说,如果这辈子不和楚临渊在一起,那么她就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许沫笑她太执着,说她总会改变想法的。
现在,她才明白,针只有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痛。
如果不和萧乾在一起,她和谁在一起都没有任何区别。
四年后的首次见面,却是在那种情况下,兵荒马乱,措手不及,佯装镇定。
他抓住她手腕时留下的余温,他将她抵在墙壁上的强势,她亲吻他唇角的紧张……
许沫刷的一下闭上眼睛,就连睫毛,都跟着在颤抖。
四年后的萧乾更加的成熟稳重,眉宇间是历经世事的老练,在他面前,许沫总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就算是装出来的那股子镇定和强大,很可能就在他的眼神和神态之中破功。
所以,她落荒而逃。
萧乾,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可逆,又为什么回来?
单单是因为她给SQ集团递了企划案?于是萧乾就把这次的比稿会放在了宁城?
那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这么的不安,这么的躁动?
许沫慢慢地睁开眼睛,大概,就因为那个人是萧乾。
他总有打乱一池春水的能力。
“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
拒绝未知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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