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样的说法?
只可惜,她妈妈死了,爸爸不要她了。
宁萌默默地想,她之所以现在还活得这么好,也许就是因为,贱名好养活吧?
车子走在路上,邵远忽然感叹道:“这两年,新起的年轻摄影师还是很多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宁萌正要说话,邵远又道:“对了,还没有人跟我说过,你擅长哪方面的摄影呢?未来想要走的又是什么路线?我也好根据你自己的规划,来对你进行引导。”
宁萌看着他,为什么感觉他给她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还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上次省级摄影比赛,以及东阳县的拍摄,就能扬名立万了?
呸呸呸!宁萌啊宁萌,你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罢了,凭什么要求邵远老师对你十分熟悉?
她默默在心里批评自己,嘴上礼貌地回答着邵远的问题。
说到最后,她有些小纠结地道:“邵老师,我呢,既想写实,又想追求浪漫,会不会太贪心?可是我觉得吧,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尊重事实。然而,追求美,又是人之常情。所以我经常在写实和浪漫之间,衡量不好那个度,这让我常常陷入苦恼当中。”
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小女孩的害羞娇态显露无遗。
邵远看着她,说:“现在这个年头,不只是年轻人感到迷茫了,就连年迈的人也都有迷茫的时候。”
啥?宁萌道:“邵老师还很年轻啊!”
“谢谢。”邵远道:“至于你的问题,是大问题,也是小问题,作品即是人品,其实不过是取舍问题而已,如何取舍,就要看你在拍摄以及后期处理图片的时候,想要表达什么,又想要取得怎样的效果。”宁萌认真地思考起来,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必就是贪念的问题吧。
又过了一会儿,宁萌扭头看向旁边的邵远,他还是刚开始时的模样,经常皱着眉头,仿佛心上压了巨大石块似的。
看着很让人难以亲近。
这是不是说明,他这个样子,不是只针对她?
“既然喜欢写实,我们就留在市区里吧。”邵远忽然说道。
这时,车子已经稳稳地停下来,宁萌拿好自己的摄像机,跟着邵远一起下车。
这里是城中村,宁萌跟在邵远身后走,他穿得很干净,加上英俊的外表、挺拔的身姿,走在这样的地方,显得和环境格格不入。
宁萌抬头看上方,密密麻麻的电线交错,光线很难透进来。
即使是五月的天,走在这样的小巷子里,还是感觉到一丝冷意。
一只胆大的老鼠,忽然从自己面前跑过,宁萌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身子迅速闪到一边,贴着墙壁而站。
这老鼠,简直太猖獗,白天也敢出来!
前方的邵远停下脚步,转身看她,语气极其平淡地道:“宁萌,你昨晚住在五星级酒店的时候,有想过今天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吗?”
宁萌不解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眸光略有深意。
邵远走到她身边,跟她解释道:“记者在报道城中区人民艰难生活的时候,摄像头对准的是人。我们身为摄影师,如果也按照记者的脚步走,是不是太没新意了?”
宁萌试探性地问:“所以,邵老师你不会是想要让我拍下巷子里这些乱串的老鼠吧?”
她敢保证,自己还没拍呢,就肯定被吓坏了。
但是邵远却点了点头,说:“你觉得老鼠恶心可怕,但是住在城中村的人们,却天天要和老鼠打交道啊。”
邵远:“当然,我不否认美丽的小区里也有老鼠,但是城市里的城中村,却才是老鼠的聚集地。”
邵远:“你想要写实,又要和别人不一样,就要学会另辟蹊径。”
宁萌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想起当初在大岭村掉进田里,遇到的蚂蟥,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
但也不得不佩服邵远的想法,从猖獗的老鼠下手,反映了城中村居民的居住环境,有多脏乱差。
邵远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问道:“怎么样?敢拍吗?”
宁萌咬着唇,她内心快要崩溃了,她怕蛇,怕蚂蟥,也怕老鼠啊。
她弱弱地问:“一定要拍这些吗?万一它们爬我身上怎么办?”
邵远道:“老鼠肯定不会往你身上爬的,因为它们胆子还没有这么大。”
宁萌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好的,我拍。”
这时,邵远道:“这条巷子的老鼠不是很多,再往里边走一点。”
这还不是很多?宁萌苦大仇深地和邵远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深怕老鼠窜到她身上。
她此时好想仰天长啸:“摄影师的悲催人生!”
要是顾御庭在就好了,她可以抱抱他,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不多时,便感觉巷子深深,间或传来腐臭味儿,宁萌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