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颤巍巍的举起指间满是被笔杆磨出老茧的大手,指着张劲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败家呢!这么好的酒你用来和泥玩?你也太能糟蹋好东西了!你简直……简直……”,这老爷子的身体幸亏经过了张劲这位神医的几天调养。不然的话他那本就不宜动怒的病肯定马上就得发作,一命呜呼也未必。
和下棋时不一样,这次刘老爷子可是真的生气了。
要知道,就算是这位酒瘾不轻的老爷子已经住到了张劲家里,但是因为病情的原因,每天也就只有还不到半斤的一碗酒而已!就这么一碗酒,刘老爷子还总是要喝上足足一个钟头,小口小口的抿着,仔细的咂摸着,舍不得痛快的牛饮。
虽说张劲心里想着‘我自家的酒,我想怎么样你管得着么?’,但是见到这一直以来孩子气的老头被自己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嘴里只好说:“老爷子,您别急,你听我解释啊!”
见刘老爷子虽然还是那样一副气性不小的样子,但也没有吱声,显然在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解释。于是,张劲继续道:“不瞒您说,我和这泥是为了自己造个酒窖。”
“酒窖,你那个不就是好好的一个酒窖么?你还要费这劲、糟蹋这么多的好酒干嘛?”刘老爷子显然对于张劲的藉口极为不满,指着张劲储酒的那间地下室扯脖子吼道!
张劲对于刘老爷子的恶劣态度视而不见,仍然不紧不慢的回答说:“我说刘老爷子,这喝酒吧你倒是还勉强算得上是半个内行,但是这酿酒你可就是地道的外行了!
实际上这酒窖分为酿酒酒窖和储酒酒窖,一个酿酒、一个存酒。我家这个现成的酒窖如果当是储酒酒窖吧,也还算凑合!但是要是酿酒的话可就不成了。
在这样的酒窖里酿酒,不管是用坛子、木桶还是用酿池,出来的不过是之前你喝过的‘温香’‘软玉’这类货色的下品酒而已,就算是能更好一些也好不了多少。如果想要酿真正的好酒的话,这酿酒酒窖可就必不可少了!”
刘老爷子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视幻听,很不确定自己现在是沉睡还是清醒!在他和一众老友的认知中,就算是自认喝遍了天下美酒,也认为没有几种酒能够与张劲这位酿酒大师出品的‘温香’‘软玉’‘佳人’相提并论!就算是少少的几种可堪一比的,也无不是昂贵到令人咂舌,窖藏时间更是动辄百年记的文物级名酒。
所以,直到张劲的话说完,刘老爷子还是有好半天的时间缓不过神来,耳朵中嗡嗡作响,脑海中更是被几个单词缠绕充满“‘下品酒!’还‘不过’……还‘而已’……”
最终,过了好半晌,刘老爷子才摇了摇脑袋,从难以置信中清醒过来,考虑到自己实在没有资格跟张劲这位‘酿酒大师’在这个问题上叫板,只好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沉吟着说:“那这泥是……”
张劲见这位老爷子没有之前那么坚决的阻碍,重新拾起被老爷子丢到一边的铁锨继续翻搅着酒香四溢的泥巴,嘴里补充解释着:“我和的这泥当然是要用来做酿酒酒窖的窖泥了!你知道为啥五粮液、泸州老窖还有茅台啥的都反复的强调自己的酒窖是老窖不?”
知道这个刘老爷子喝酒、品酒还算有两把刀,但是在酿酒方面,刘老爷子就纯粹是个棒槌,绝对是一窍不通。所以张劲也没指望着老爷子回答,而是自说自话的给出了答案:“就因为那老窖和新窖的窖泥大不相同。老窖就是因为有被酒液浸泡、发酵有了年头的窖泥在那,所以同样原料酿出来的酒才会高上那么几个档次。被酒液浸渍了几百年的老窖窖泥咱没有,我又没有耐心慢慢的把新窖等成老窖,所以就只好自己调制这窖泥了!”
虽然刘老爷子仍然对是否存在张劲口中那远胜‘温香’‘软玉’的好酒抱有怀疑,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借口阻止张劲继续糟蹋东西了。所以为了避免眼看着心疼,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扭头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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