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在紧锣密鼓中,又过去了七、八天。当自留地里点种的玉米苗舒展开两片叶片的时候,空间里栽种的那一亩二分麦田,已经到了成熟期。
空间真是给力呀!栽种时那一扎来高的小麦苗,后来发育的都达到田青青的胸脯了。蝇头小穗儿也长成了两寸多长的大麦穗。沉甸甸的,一个个都弯着脖颈,向下低垂着头,一派丰收的架势。
经过二十来天的早、午、晚拾掇和筹备工作。田达林夫妇向孩子们宣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他们的房子就要动工修建了!
自此,饭桌上的话题,无一不是房子。
“妈妈,咱盖房管饭不?”田青青问道。
现在田青青是家里的大厨。要是管饭的话,她这个大厨不得早做准备不是!
自从搬场院屋里一来,郝兰欣几乎不管锅灶了。甚至连烧把火的机会都挺难得。郝兰欣不止一次向人们吹嘘:“我成了家里的甩手大掌柜的了!”
“管!中午一顿饭。光管叫的人,院里帮忙的就不管了。各家都是这样。”郝兰欣回道。
田青青:“多少人呀?”
郝兰欣:“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就叫五个人,两天就完了。不过,封大肚可能来。”
田达林:“甭可能了,就算他一个吧。整个一前街,修房盖屋的,他没漏的时候。”
郝兰欣:“要是他来了,饭就得多做一些,这个人饭量大。”
田青青却不以为然的说:“饭量大能大到哪里去?还能吃肚子外面去呀?”
郝兰欣:“青青,你是不知道,这封大肚的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夫妇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孩子们说起封大肚的故事来。
原来,封大肚姓封名世文。没儿没女,夫妇俩相依为命。
封世文从小饭量就大,也很有力气。蹬爬上高打架抡锤,一样也少不了他。六、七岁上和人搬半儿(注1),搬遍全村无敌手。唯一不足的是,就是不爱学习,一拿起书本就打盹。父母看他不是念书的料,一年级没上完,就让他辍学了。
年轻的时候和人打赌,曾吃过一筷子大饼(注2 ),还吃过一扁担外加两扁担钩子馒头(注3 )。从此,封大肚代替了他的大名。
公社化以后,由于他饭量大,分的粮食不够吃,有出民工的事,如上海河、修路、挖渠,只要集体管饭,他都争着抢着去。
他饭量大,力气也大。二百多斤的麻袋,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一个胳肢窝里夹着一个,从大门外头扛到屋里,走路仍然畅畅滴。
这个时期盖房都是用土打坯,一个土坯二十来斤重。并且没有吊车,全靠人工往上扔。垒到半截里的时候,就得支架子,打节节高往上传递。
封大肚则不然,扔个土坯就像扔块儿薄木片儿一样,“嗖”一下就上去了,甭管多高,总能扔到上面接着的人面前。
人们好奇地问他:“看你扔的这个轻松劲儿,你到底能扔多高呢?”
“你想看看不?”封大肚笑笑说。
“看看就看看。你说吧,往哪里扔?”
封大肚指了指刚刚垒起来的山墙尖儿,说:“你站那里去,我保证扔到你面前。接住接不住,可就看你的能耐了。”
那人也是一心想看看他的底细,又被将了军,便真的站了上去。
封大肚用两只手掐着一个完整的土坯,一只腿跪在地上,轻轻往上一扔,土坯连个仄愣也没打,直直地飘向那人的头顶上方。
那人一激灵,忙向上伸出胳膊,像够枣一样,在头顶上接住了土坯。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封大肚不怕卖力气,最怕的就是和社员们一起大鞭赶干活,那样,他会闲的难受。
锄地的时候,他能左、右手各拉着一张锄,并且锄的既细又匀,还比别人快一大截子。他到了地头了,其他的人还在半截地里。
为此,他向队长要求,把地块按工眼儿合给他,甭管他干多长时间,到时交工就行。他则用节省出来的时间去倒卖青菜、粮食、水果等农副产品。以批发价买进,零售价卖出,赚了钱,就买几斤大饼或者便宜的饭菜,填饱肚子。然后给老伴儿带一点儿回来,老两口这一天就算过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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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一种游戏,甲、乙双方各伸出左手或者右手,握在一起相互搬,谁被搬倒谁输。)
(注2 :把直径五、六十公分的大饼一张张摞起来,用筷子立着从上往下插,直到把筷子全插进去算一筷子。)
(注3 :把扁担和两个扁担钩子平放在地上,把馒头一个挨一个地往上排,直到把扁担和两个扁担钩子都排满了为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