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这年轻气盛,英气勃发,偏偏板着脸故作严肃老成的模样,甘宁就有点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心痒痒,尽管不知对方是谁,光看那装束打扮也有点与众不同,但这时候能在寨中随意游逛,除了他们自个儿外,也不做他想。
就没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又笑嘻嘻地比了个不甚文雅的手势……
对方双目大睁,被这变本加厉的调戏之举给激怒了,立即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将过来,出手如雷鸣闪电,一下就麻利地将猝不及防的甘宁击倒在地。
接着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击,直叫打一开始就由于掉以轻心而落在下风的甘宁叫苦不迭,应付不暇。
额滴个乖乖,哥哥瞧上的这美人够火够带劲儿!
他心虚是自己先去撩人,到底理亏,不想害吕布为难,就大喝着不要旁人插手,宁可稍显狼狈地小挨顿打,叫对方出出气再撒手,也比让主公知道他的丢脸事迹,还得帮着处理要好。
可惜为人正派的赵云不知他这些小心思,一听闻此事,就毫不犹豫去禀报吕布,好由主公作出主画,顿时叫甘宁里子面子都没能捞着。
好在他脸皮够厚,被吕布解救后,也只跟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袖子擦了鼻子上的血,又毫不掩饰讨好之意地瞅了在主公跟前说话最有份量的燕清一眼。
“主公且慢。”
眼见着满眼冷酷的吕布就要痛下杀手,燕清情急之下,忍不住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带,因怕被人发现这亲昵的小动作,这拉拽的幅度极小,被广袖一遮,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却跟拉了连接着猛兽脖颈上的项圈的绳索般立竿见影。
刚还杀气腾腾,要直接让对方尸横此地的吕布,猛地一顿,迈到一半的步子就跟被突然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了。
他一动不动,只眼珠子慢慢地移了过来。
吕布理智尚在,那就好办许多了。
燕清暗松口气,又安抚地拍了拍他那肌肉紧实的背脊,等他习惯性地稍稍俯身,就立刻附耳过去,飞快地小声说了几句。
不管这人究竟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哪怕只冲着杨太尉的护卫队队长的身份,在甘宁失礼于人在先的事情瞒不过别人的情况下,就不能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否则一个蔑视皇权、公然杀害使臣的帽子扣上去,对现在已是四面临敌、牵一发而动全身,小皇帝也暂没捏在手里的吕布而言,还是颇为头疼的额外麻烦。
吕布的眉头拧得更紧,一边听着燕清的劝说,一边眯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对他怒目相视,气势上半点不虚的卫队长,最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便依先生所言。”
“起来!”吕布爆喝一声,眸底阴鸷地锁着他:“还有脸赖在地上?敢在大军之中惹事,胆子够肥。”
对方这会儿业已回过味来,只认定自己是一时冲动,才中了这阴险的圈套——先由那嬉皮笑脸的壮汉将他做女子般调戏(其实他要真是女子,甘宁就不会有甚么兴趣了),激怒于他,再以这大作伐子,好名正言顺地要他性命。
闻言一边懊恼自己行事太过冲动,一边怒极反笑道:“事到如今,我已中尔等奸计,要杀要剐,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那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吕布漠然睨他一眼,嗤笑:“哦,原来是不敢起。西凉之兵皆是人雄,怎出了你个光长脸不长脑子的玩意儿?那就继续在这坐着,被人看这尿裤子的热闹罢。”
言罢不再看他,转头看向一脸忐忑,做小媳妇状的甘宁,明嘲笑讽道:“还是兴霸眼光独道,正事没办完,就惦记着调戏个没胆没种,空生了一对卵.蛋的玩意儿——跟上!”
甘宁连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就跟在后头了。
“去便去。”这队长被这么一激,傲然一呸,冷笑道:“难道我马孟起还怕你再出甚么阴招不成?”
等他不顾疼痛地站起身来,猛然一看,竟足有九尺之高。
果然是锦马超。
燕清印证了心中猜测,再看向被人传有‘不输吕布之勇’的马超时,目光就从纯然的欣赏,不经意间带了几分挑剔。
高没吕布高,武艺没吕布强,模样虽极其漂亮抢眼,却又少了几分男儿的阳刚抢锐,气场上更是差得远了去了……
不过从头到尾都错估了对方实力,一下捅到马蜂窝的甘宁,会输得这么彻底,也不甚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