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口气,苏芩擦了擦莫靖远的额头,起身去换毛巾,却被莫靖远一把抓住手腕,“别走……求你别走……”
苏芩嗤笑一声,喃喃道:“你也会求人吗?你是求我,还是求她?”
可惜已经醉晕了的莫靖远,根本就听不懂苏芩在说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抓着她的手腕,不愿放手。
“夫人,醒酒汤来了。”张嫂端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站在旁边。
苏芩接过碗,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太烫的时候,才一勺一勺地喂莫靖远,神志不清的莫靖远竟然十分听话,张口就吞了下去,不多一会儿,一碗醒酒汤就喝得见了底。
“酒……酒……我还要……”莫靖远瘫在沙发上,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几个音节。苏芩哭笑不得,无所不能神秘莫测的莫总,喝醉酒以后,原来如此的孩子气。
莫靖远饮过醒酒汤以后就沉沉睡了过去,苏芩将空调的温度调得更暖和一些,和张嫂一起退了出去。
“晚饭时间往后延一延吧,等先生睡醒了再说。”苏芩转头对张嫂说道。
张嫂点头答应,突然说道:“你和先生,其实都是关心着对方的,是吧?”
苏芩脸色变了变,不等她开口,张嫂继续说道:“这个别墅以前很冷清,先生请我每个星期过来做一次清洁,可是房子太大,空间太空,走进来就有一种凉意。先生不常回来,所有的摆设,可能一两年都不会变,这里的沙发,桌子,可能除了我这个老太婆,根本就没人触摸过。后来,你住进来了,我能感受到,这栋房子重新充满了温暖,是家的味道,先生也慢慢变得爱回家了。难道你没发现吗?不管多晚,先生总会回到这里。”
苏芩愣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嫂你是知道的,我和他……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不知道为什么,当苏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里有一种愧对张嫂的心虚。
“我知道,你和先生都是分房而睡,可是一个家庭,并不需要轰轰烈烈,并不需要太多的激情,只要互相关心着,就够了。”
互相关心着吗?
苏芩抬眼望向远方,心里是一片迷茫。她和莫靖远之间的牵扯纠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但她也感受到,最近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会等着他回家,会不由自主地关怀他,会担心他,甚至,当他冷冷地看着自己,当他用冰冷犀利的语言攻击她的时候,她会觉得酸楚,会觉得委屈,心里会痛。
她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和面对学长、面对上官诚的时候都不一样。没有激烈的心跳,没有揣测不安的少女心,没有轻松愉快的气氛,却时不时能感受到流进身体最深处的暖流。
或许,莫靖远就是天堂里的恶魔,地狱里的天使,他总能给自己的生活以致命一击,又总能在自己即将溺水的时候拉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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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太多。”张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多时候,我们所以为的一切,其实都是虚假的,人生短暂,很多事情都没有原因,没有结果,不如,试着尊重下自己的内心?”
在张嫂的注视下,苏芩郑重地点了点头。
或许,之前是自己错了,因为太多放不下的执念,因为太多解不开的心魔,所以她将自己封闭了。自我封闭的人,也许能减少自身受到的伤害,却也永远尝不到人世的美好。
莫靖远只睡了将近一个小时就醒了,他的身上还有浓烈的酒气,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
“饿了吗?我马上就让张嫂开饭。”苏芩扶住莫靖远,声音柔和地问道。
莫靖远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好,我先去洗个澡。”
“那好,我去帮你放洗澡水。”苏芩大着肚子,却脚步轻快地往浴室走去。
“苏芩。”莫靖远一把拉住她,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芩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如今却如此殷勤地帮他做这做那,莫靖远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她又打了什么歪主意?
苏芩眼底飞快浮起一抹受伤,“没、没什么事,就是看你太累了。”
将自己关在浴室里,苏芩的心脏还在怦怦跳得飞快,太紧张了,自己不过是想尝试一下,遵从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的心情付诸行动而已,却没想到这么难。
主动关心一个人,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难吗?
苏芩按住自己的心脏部位,那里,正在火热的跳动,她明明,是有心的……
放好洗澡水,苏芩局促不安地请莫靖远来沐浴,却换来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苏芩,你知道吗,其实很多时候,高高在上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没有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浴室门“砰”地一声被关掉,掩住了莫靖远高大的身影。
苏芩跺了跺脚,不服气地对着浴室里面喊道:“我哪有高高在上,我一直只是你卑微的玩偶而已。”
回答她的是哗啦啦的水声。
吃过晚饭,莫靖远来到苏芩的房间,苏芩正在整理衣柜里面的衣物,看到莫靖远,随意道:“有事吗?”
莫靖远斜斜地倚在门边,用痞痞地语气道:“没事就不能来吗?”
苏芩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这里是你的家。”
“这也是你的家!”莫靖远脱口而出道。
苏芩怔了一下,心里某根弦被触动,眼眶里有点热热的,抚摸着拿在手里的毛线衣,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将毛线衣递给莫靖远:“给你的。”
莫靖远今天惊讶的程度,可能比他前面二十八年的都多,“给我的?”他不确定地问道。
苏芩觉得莫靖远的反应很好笑,于是就笑了,“是给你的,我给宝宝织毛衣的时候,毛线买多了一点,就给你织了一件。”
莫靖远当然知道苏芩在睁眼说胡话,给小孩子织毛衣,怎么可能多出一件成人毛衣的毛线,她,是特地为自己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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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软软的毛线衣,他觉得自己似乎酒还没醒完全。
“你不穿上试一试?”苏芩盯着他,露出调皮的笑容。
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该死,莫靖远暗咒一声,他怎么就条件反射地想到了这句歌词?
毛线衣不大不小,莫靖远穿着正合适,柔软的触感贴在肌肤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他想,如果他现在去照镜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笑得像个傻子。
“先生,我想过了。”苏芩在床沿上坐下,继续说道:“既然老天爷让我们遇到一起,我们就该好好珍惜,不管未来会怎样,现在我们应该对自己更好一点。”
莫靖远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芩投过去疑惑的眼神,莫靖远低低说道:“今天,是晶晶去世七周年的忌日。”
苏芩脸上的笑意瞬间冰冻,是啊,她怎么忘了,横陈在他们中间的,还有一个晶晶。那是莫靖远最初的爱人,就算已经离去了,莫靖远还是忘不掉她。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
“呵呵,原来如此……”苏芩不自然地笑着,“难怪你会大白天去买醉。”
莫靖远看了苏芩一眼,用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七岁的时候,被亲生父亲赶出家门,在大街上差点饿死,晶晶给了我一个馒头,救了我一命,从那以后,她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们都是没有父母亲人疼爱的流浪儿,政aa府不管我们,城管追赶我们,我们要比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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