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崔昱回家往老夫人那里请过了安,就领着照月和照人两个往小雅居去了。
他进屋的时候面色不善,倒吓了成娇一跳,撂下手里的线迎上去:“表哥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
崔昱冷然:“你说的果然一点也不错,薛炳跟到应天府,打的全是歪心思!”
薛成娇就了然了,薛炳这次跟过来,果然是冯氏想定下崔琅来。
她又见崔昱气的这样,便不好先提姜云璧的事儿,只问他:“表哥告诉姨妈了吗?”
崔昱点了点头:“一回来就告诉母亲了。”
说完了见成娇不说话,只是把询问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他顿了顿:“母亲说这个事情不用我操心,她会料理。至于薛炳想娶二姐姐,那是痴人说梦!”
“可是……”她眉头拢了拢,“可是我只怕婶子不那么好应付。”
“你不知道吗?”崔昱猛地抬头看向成娇。
薛成娇端的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冯献荣已经动身了,要到应天府来。”崔昱又恨得牙根痒,“多半是给薛炳保媒来的。”
薛成娇咦了一声:“那不是更不好应付了吗?他应该是来给婶子主持公道的吧……”
崔昱不屑的笑了一声:“崔家的公道,还没轮到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主持。倒是你的事……”他话到此处略显犹疑,“母亲明天要去高家。”
话音才落,薛成娇手中青玉莲纹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有些呆呆的看崔昱:“要去……找我二舅舅?”
崔昱点头,手动了动,又收了回去:“母亲说了,冯献荣若来了,她不好再出面,可若论亲疏,应天府中高家舅舅比父亲适合应付他,所以明天要去一趟高家,把这件事告诉高家舅舅。”
薛成娇两世为人,可显然是还不知该怎么样去面对她这个亲舅舅。
当年二叔二次闹着分家时,母亲因不愿计较,同意把手上的铺子再划出去几间。
可到了第二年年关将至时,二舅回到保定府,知道了这事儿死活不同意。
原本这是薛家家务事,不该他插手,可父亲常年领兵在外,二舅和母亲又是一母同胞,外祖母过世的早,二舅又有本事,自然看不过眼二叔这样欺负人。
她还记得那年她才两岁多点,所有的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可唯独这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彼时二舅手持长剑冲到二叔家中,不顾及薛家长辈的面子,硬是要二叔向母亲赔罪,还要把铺子收回。
后来母亲得到消息,连忙赶过去劝拦,却因此胎气大动,已经成型的男胎,胎死腹中。
想起这些往事来,薛成娇的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她知道二舅是心疼母亲,可她的亲弟弟,也的确是因为二舅的糊涂才会死。
“姨妈为什么会……表哥,你能不能劝劝姨妈……”薛成娇颇为痛苦,伸手抱住了头,“我愿意把钱给婶子,哪怕她要五五分我也愿意,能不能不要去高家,不要告诉二舅。”
“成娇。”崔昱看她这样,眼中满是疼惜,伸手握住她一只手攥在手心里,“事情过去很多年了,高家舅舅也不是有心的。你长住应天府,他怎么也是你的亲舅舅。你来了之后不过府请安已经很不妥,如果出了这种事情都不告诉他,这是不孝啊。”
薛成娇却突然发了疯似的奋力抽回自己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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