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你我才来找你的,”秦绎心嘀咕道:“我要是打得过你我就不找你了。”
李既明眨眨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既知打不过我,怎么还要跟我打?”
那不是找虐吗?
秦绎心抬起下巴道:“我就是来求败的。”
李既明张大了嘴巴。
秦绎心被他看得不自在,但还是解释道:“父亲说我心高气傲,应该让我输一次才好,所以我想看看我输了会怎样。”
李既明明白过来,转了一下手中的长枪道:“刀剑无眼。”
“点到即止,放心,我不会伤你的。”
李既明就冲她翻了个白眼道:“谁伤谁还不一定呢。”
秦绎心就甩着鞭子道:“那来试试。”
“试就试。”
与此同时,德喜刚刚从诚郡王妃的院子里退出来,他脸色发白,两股战战,看着蓝天白云,只想祈祷各路神仙和佛祖赶快让他家世子爷回来。
但他家世子爷正在城外跟人打架呢。
鞭子是远攻,长枪也是。
当初李既明选择长枪,一是他对此有兴趣,二是长枪在战场上有优势。他从八岁开始学枪,到现在已有八年,枪法自然不弱。
而且他学的是杀人的枪,跟家中的护卫也没少对练,对敌经验比秦绎心强多了。
而秦绎心之所以选择鞭子是因为这东西好拿,也好掩藏。
她到底是大家闺秀,出入总不能带着一把剑或刀,但鞭子却能做成腰带缠着,放在袖子里有时也不起眼,可以随身携带。
她习武并不勤奋,不说比得上嫂子,连安安都比不上。
所以自然不能以拳脚与人相争,所以只能借助武器。
但就是这样,在京城闺秀中,她的功夫也是最好的。从小到大,除了在嫂子手下,她未尝败绩。
但跟嫂子比输她心里却不会觉得输,因为她的功夫就是嫂子教的,比不过自己的师父,难道还会愤懑不成?
所以秦信芳才说她未尝败绩,这才心高气傲。
此时她尽全力跟李既明比试,却手脚受缚,好似总也挣脱不开他的圈子,平稳的心态渐渐打破,胸中不由升起一股愤怒憋屈之感。
李既明却是稳扎稳打,一刺一扫皆不留情面,将她逼得步步后退,最后他一个虚晃让她上当,在她躲避时却改变方向猛地一刺,枪头直接抵在她的胸前。
李既明得意的扬眉,“失败的感觉如何?”
秦绎心拍开他的枪,青着脸走到溪边蹲下。
李既明一愣,挠了挠脑袋上前道:“可是你要求败的,别输了又哭鼻子。”
秦绎心回身瞪了他一眼道:“谁哭鼻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鼻子了?”
“那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难受,想歇一歇。”
“我伤到你了?”李既明焦急的蹲在她旁边问,“可是刚才枪扫到了?”
“不是身上难受,是心里难受。”秦绎心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低声道:“我以前都只是跟女子相比,到底眼界窄了,既然要比,自然是跟世上万万人比,看得够远,心胸才越开阔。我没想到我以前竟是个蠢人。”
李既明目瞪口呆,“你要还是蠢人,那这世上还有几个聪明人?”
自从不小心跟他们起冲突后,李既明就特意打听过,秦绎心可是自入书院以后就一直拿的第一名。
八年十六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都拿第一,即便只是在女院那边也很了不起了。
何况每个学期还有期中考试,是跟男院一起比的,李既明偷偷的去查过她的成绩,也很不错的,每个学期都在学级前五名内。
那可是跟男院的学生相比。
清溪书院男院前五名是妥妥的两榜进士之才,李既明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进军队发展?
一是他实在喜欢兵法,立志成为将才,二则是他觉得自己在读书上没有天分。
从他每年考试都只在学级七八十名上徘徊就看得出来了,这样的成绩只怕连会试都考不过,谈何做官?
论学问,秦绎心可比他厉害多了,这要是还蠢,他是不是该跳进眼前的溪里了?
李既明呆呆的蹲在她旁边,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道:“要不咱换换脑子,或许你就变聪明了。”
秦绎心翻了一个白眼,“我怕我会变得更蠢。”
“不会的,你觉得自己蠢,但我觉着我还是挺聪明的。”
“你觉得有什么用,别人可不会觉得你聪明。”
李既明就摊手道:“是啊,你觉得有什么用,别人又不会觉得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