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克里克抬头看看天,伸手遮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笑着说,“本来以为北方会很冷,结果还好。”
史宾社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兽人阵地,只见茫茫大军无边无际,军威雄浑如山,令人望而生畏,回头看看己方这边,人倒是也挺多,可阵势明显有些散乱,气势分散,并没有浑然一体的感觉。
这就像一块钢铁和一块石头,乍看上去差不多大小,似乎也都挺坚固的,其实差距很大。两者硬碰硬撞起来,一两下也就罢了,多撞几次,碎的肯定是石头。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也真是厉害!”他叹完了气,对身边的朋友说,“等会儿打起来之后,我要找个机会朝着兽人皇帝的大旗冲锋,你可千万别傻乎乎跟上来!”
“呃?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难道不是吗?”克里克作愕然状,“身为我仅有的挚友之一,难道你看到荣誉就无耻地扔掉了骑士守则,想要独吞它吗?”
史宾社被他那一脸惊愕愤怒的神情惹笑了,用力捶了捶他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笑话。难道你不是学者,而是吟游诗人吗?”
“我是悠久之歌陛下的信徒啊,会点吟游诗人的本事,不是很正常吗?”克里克笑了,也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好朋友,这大概是咱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并肩战斗了。就让我稍稍分润一点你的荣誉吧。”
“找死这种事,有什么好分润的?”
“难道不跟着你一起冲锋,就可以不死了?”克里克冷笑,“同样是死,还不如陪你一起去冲锋呢。我以前从一个吟游诗人那边听过一段话‘逃跑也是死,战斗也是死,既然怎么都是死,那不如干一票大的,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你觉得这话怎么样?”
“很好,就是作为墓志铭的话太长了一点。”史宾社点点头,笑了笑说,“我已经交代过了,我的墓志铭是‘从生到死,他始终像个骑士’。”
克里克扬起了眉毛:“那么我的墓志铭就是‘他活得像个诗人,可死得像个骑士’,你看如何?”
史宾社沉默了一下,轻叹一声:“可惜啊!我会去孤独守护者的神国,你会去悠久之歌的神国,否则的话,咱们还有机会为如此精彩的墓志铭喝一杯呢。”
“为什么你们谈论的话题这么糟糕?”旁边一个骑士大叫,“我可没打算死在这里啊!我还打算摘下兽人皇帝的头颅,把它挂在我家客厅里面,等老得连剑都拿不动的时候,指着它向我的儿孙们吹牛呢!”
克里克和史宾社一起大笑,周围的骑士们也都笑了起来。
兽人大军的军旗下,尤涅若皇帝注视着人类的阵势,忍不住笑了。
“陛下,您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侍卫好奇地问。
“胜利近在眼前,当然开心。”皇帝笑着说,“你看看敌军,人虽然多,可阵型却很乱。前锋和中军明显有脱节;两翼虽然精锐,可人数不够多;后军那群乱七八糟的,怎么看都像是民夫。再看看咱们这边,不仅人比他们多,阵势也比他们整齐得多。这场战斗不用打,胜负就已经一目了然。”
侍卫两边看了看,的确是如此,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陛下真是英明神武!还没开打就看出了胜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罩着青草兜袍的悲风开口了:“打仗这种事情,哪有什么绝对的。如果看双方的兵力和阵型就能判断胜负的话,那人类现在还停留在巫师时代呢。”
她说的是当年兰佩鲁斯率领着新魔法军和巫师大军的那场决战,当时巫师大军里面,传奇强者有超过十位,高阶的巫师有近百位,中阶巫师以及巫师们培养的秘法战士数以千计,更有训练充足装备精良的大军为依托。而新魔法军这边,传奇强者只有兰佩鲁斯一人,诸如悲风、伊布苇等后来威名卓著的大师们当时还都只是高阶法师,军队的数量少得多,装备也差得多,虽然士气高昂,可训练程度的确是远不如对方。
如果按照尤涅若皇帝的说法,那场战斗的结果怎么都应该是巫师军大胜。但事实上双方经过一番殊死搏杀,笑到最后的是兰佩鲁斯率领的新魔法军。
虽然悲风后来和老师因为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但她始终以当初追随老师麾下,击溃了巫师时代为荣。此刻听到皇帝的这番说辞,不由得想起了那段往事,忍不住出言讽刺。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沉,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出言驳斥,甚至用目光阻止了愤愤然的侍卫。
兽人皇帝的威严,对于像悲风大德鲁伊这样的人是完全不起作用的。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除非自己打算翻脸,否则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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