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决定,我就要负责。
我蹲在地上,抽着烟,伸手摸着石头,这块石头,是山石,种水跟色已经是最好的了,我没有看到变种跳色的迹象,最害怕的就是裂。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切,裂很多条啊,几条大裂延伸交错,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切裂,但是应该切那条呢?太多了,就无从判断。
我赌石第一次这么捉摸不定,我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瘾特别打,所有人都等着我呢,一句话都不说。
我也感觉挺焦躁的。
张赖青说:“兄弟,怎么说啊?”
我舔着干裂的嘴唇,这块不是我赌,如果是平时,我就风轻云淡的随便说两句,但是现在要我兜底,这事吧,我就得好好的说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扒皮。”
听到我的话,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张赖青说:“兄弟,你这是累死工人是不是?这料子5吨多啊,你扒皮?这扒皮扒到什么时候啊?”
我笑了一下,我说:“无从下手啊,都是裂,切那条裂都不是,所以,就不如扒皮。”
听到我的话,郑立生立马说:“哟,还真是这样,咱们听小林的,这料子咱们就扒皮吧,他可从来没输过。”
郑立生这么一说,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的。
张赖青立马说:“那行,扒皮吧,你们几个都给我一起上。”
我蹲在边上,抽着烟,这边的天气比瑞丽还热,浑身都是油汗,我很紧张,这料子,赌性特别大,而且还真的挺贵的,赢了我是捞不着,但是输了我得兜着。
&
nbsp;??我来的时候,心里就有点迷信,那断腿的凳子,还有切垮了的石头再现,都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着七八个人拿着打磨机直接就过去扒皮去了,顿时尘土飞扬,张赖青赶紧让人浇水,用缅语骂了几句。
这个时候我看着一辆车来了,我赶紧站起来,我看着杜敏娟从车里下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人。
杜敏娟走到我面前,看着那块石头,他问我:“就赌那块啊?什么价钱?能赢吗?”
杜敏娟的话很冰冷,就像是股东来巡视的,没有一丝私人感情。
我说:“我买的是明料,这是他们赌的。”
杜敏娟看着我,觉得有点意外。
这个时候托蒂老板说:“我们赌,他兜底。”
杜敏娟问我:“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托蒂老板,他大概是觉得我跟杜敏娟说别人赌的,我没什么事,害怕我最后不承认,所以这个时候当面说我兜底的事。
我说:“我给他们相玉,赢了他们请我喝酒,输了我兜底。”
杜敏娟看着我,他问我:“你兜底?你拿什么钱兜底?拿公司的钱兜底?林晨啊,你做人做到这份上了,你是真的大方还是脑子有问题啊?我不同意,我告诉你,你兜底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用公司的钱,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杜敏娟气的都浑身发抖,他眼神里那愤恨的表情特别的浓,恨不得要把我给撕裂了一样。
我刚想说什么,突然我听到那几个扒皮的人喊起来了。
我听不懂,但是我看着那表情,不是很好,我赶紧过了,我们都围过去了。
我看着那个老缅拿着水龙头冲洗料子,里面的色很好,但是我看到了里面有很多裂。
所有人看着那裂,都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都忧心忡忡的。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有点堵,我感觉,垮了。
那裂不是说像是蜘蛛纹一样,但是,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人的手掌纹一样,他没办法做料子,扒皮的窗口很大了,开了大概三分之一了,都是这样的,这块料子就像是裂开的冰山一样,看着揪心。
我咽了口唾沫,所有人都不说话,整个现场是鸦雀无声。
我脖子上的汗水像是雨一样往下滴,我知道,这料子,我大概率是要兜底了。
张赖青啧了一声,说:“这他妈的,色真好,可惜了。”
郑立生也特别晦气地说:“怎么就吃进去了?这要是没吃进去,这色,这底子,咱们发了呀。”
托蒂老板冷不丁地说:“没事,林总兜底呢。”
我听着这话,就像是他当着面,朝着我心窝子捅了一刀,特别的疼。
我看着杜敏娟狠狠的盯着我,她那眼神就是告诉我,我要是敢用他的钱兜底,他真的会弄死我。
我有点晕乎乎的,这他妈的,不信邪不行啊。
垮了。
真是神仙难断寸玉。
真是一刀富一刀穷啊。
他怎么就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