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殊慈虽然不知道具体,也只能笼统的从猜测中挑出最重点的词语来刺激庞氏。若是没做什么的人,听见这两个词兴许会直接联想到整个事件,但庞氏是这件事的主要参与者,在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明显被击中了脑中最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经。
“我……婢妾……”庞氏努力的顺了顺自己的呼吸:“玉儿与大夫人处的不错,而大夫人又是药王赵家出身,便想与她求药给婢妾治病。”
话开了头,庞氏想到赵紫如兴许再骗她,不禁就打开了话匣子:“大夫人将紫河车给了婢妾之后,病情的确好转了。可就在此时,大夫人突然跑来找婢妾,说那紫河车的来处出了问题,那女子的老子娘闹起来了,要封口银子,一开始要了两千两。后来那女子的相好知道了这事,便说要告。又要了五千两。五千两给了之后……那女子不知为什么竟死了……对方要一万两赔命……婢妾已经被逼的无路可走了……想过破罐子破摔由他去……可玉儿怎么办……”
“所以,之前许氏丢的那四千多两是被你拿走了?”李殊慈的问话虽然直指庞氏,却仍留有余地,没有问她是否指使娇蓉去啥春晓。
“是……”庞氏微微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不承认么!她又想起了之前李殊慈说的‘还没发生的事’,不由又开始冒冷汗,她说:“婢妾原是想从二夫人那处想想办法,可又怕她发觉许姨娘的事……所以……所以……”
“所以你把注意打到了我阿娘的头上?”
庞氏苍白了着一张脸,连嘴唇都开始泛白,她忙乱摇头:“不是……我怎么敢……”
李殊慈深切的望着庞氏,让庞氏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我……只是想借用三夫人的一点银钱,尚未想好怎么对三夫人说……”
是还没有想好怎么骗吧!李殊慈在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显:“我阿娘确实比旁人都好糊弄。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庞姨娘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莫不是有小人在你耳边进了什么谗言?”
庞氏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时不时胁迫她的兰草,便说:“我院子里新来的丫头,就是兰草,她知道了许姨娘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借此来胁迫我收她入府,她说自己并不图我什么,只是仰慕三少爷,想近三少爷的身,进府来寻个机会,我连她的卖身契都没有……”
“如此,你就轻易的信了?”
“是我糊涂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殊慈往前走了几步,离她更近,对着她虚扶了一把,说:“有些事情不可回头的,兴许也是情有可原,看在六妹妹的面上,也不是过不去。有些事情还没发生的,悬崖勒马也为时不晚。谁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只是,若有了可以挽回弥补的机会,就得你如何去做。”
庞氏双腿麻木,扶了一把桌子才勉强站起来,她听出了李殊慈的意思:“世子妃的意思是……”
万家掌灯之时,大片的雪花当空起舞,将徐鉴和家的屋顶染上一层鬓霜般的花白。徐府子孙众多,往日这个时候,正是徐鉴和乐享天伦之时。可今日,整个府上都寂然无声。
徐鉴和面上的铺染着岁月的沧桑,此时阴沉着脸,更显老态。小厮轻手轻脚进来,说道:“老爷,李相爷来访……”
李唯清……
徐鉴和紧了紧手,手中两枚虎头核桃虽已被把玩的老红润泽,仍将他略显干枯的手掌硌的生疼。“请进来。”
李唯清信步而来,很快跟着小厮到了徐鉴和的面前。拱手道:“徐阁老。”徐鉴和紧绷的面容和身体都揭示着他的戒备。李唯清却装作没有看到:“李某唐突叨扰,不知可否讨杯热茶?”
徐鉴和掩袖咳了两声,对小厮挥挥手,指着一旁的椅子,与李唯清道:“坐。”
李唯清不同于徐鉴和的凝重,施施然落座,笑道:“不知徐阁老为何看上去心绪如此凝重?”
徐鉴和落座,看向李唯清,李唯清神情略显疲倦,方才要茶喝,此时小厮上了茶,他却一动不动。徐鉴和眼底有些发冷,语气也不似往日客气:“李相既然找到老夫,何不直言?”
“各州郡兵马皆有异动,京畿重地也有异常调动,徐阁老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