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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峤和李殊颜比李岫年长一岁,排行自然也要改一改。蓝心怒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姑娘是什么身份,她一个隔房的侍妾怎么……”
“带她到花厅!”李殊慈止住蓝心的话,说道:“蓝心,你忘了我昨日说的话了?”
蓝心满脸沮丧:“是……”
兰氏轻轻袅袅的进了拂风苑,李峤和李殊颜听话的跟在她身后,兰氏眼中景致玲珑错落,几乎看花了眼。腊月间,院子除了应季的各色寒梅,花厅里居然还摆着几盆摇曳生姿牡丹,红黄相间,十分艳丽!这鲜花是在暖房里培养出来的,也叫“薰花”,需昼夜不停地摊火,保持温气,才能让花儿得以绽放如夏,这得费多少财力心力?
兰氏心底一丝妒忌涌上心头,她虽然得意,到底知道大房是庶出。便有心要来三房走动走动,姚氏会不会见她不说,见了也说不上话,只好借着孩子的由头,来李殊慈这里探一探。李殊慈见兰氏过来,站起身微微一福,兰氏赶紧还了一礼,“哎哟,可不敢当。”
说着连忙将一双儿女让到身前,不好意思的笑说:“这两个孩子顽皮惯了,自从上次见了五姑娘,就非说喜欢五姑娘,今日就非缠着我要过来……”
李峤和李殊颜脆生生道:“五姐姐好!”
李殊慈的态度十分礼貌客气,手下倒了两盏茶,一杯推给兰氏,微微一笑:“请坐。”
兰氏笑靥如花的坐下,打发莺儿带着李峤和李殊颜在一旁玩。李殊慈抬眼看她,兰氏看着李殊慈色如远山的长眉和一双乌黑璀璨的眼睛,便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条帕子:“这是我做的针线,姑娘不嫌弃便留着用……自从进府,承蒙老夫人照顾,一直想做点什么为老夫人尽孝,却不知老夫人喜好如何,便想请教姑娘一二……”
兰氏绣的帕子灵动异常,确实是好手艺,帕子一角绣着的白色花朵,针法活泼,色彩清雅。周氏默不作声任由兰氏胡为,真没有后手等着?李殊慈认真端看,这种针法……她蓦然觉得熟悉,忽然想起从老夫人处拿来的那个蓝底白昙的荷包……
李殊慈心念一动,面上显露出浓浓的兴致,道:“这帕子手艺如此精湛,如此灵动的针法,不知兰夫人师从何人?”
兰氏一听李殊慈如此称呼,心中一喜,虽然加上了一个兰字,所代表的意义和夫人完全不同,却是将她敬如长辈的意思!兰氏顿觉身心舒泰,颇有些推心置腹的真诚,道:“不敢当五姑娘如此夸奖,小时我和爹娘在黄州住过一段时间,我家虽是小门小户,爹娘却也请了绣娘认真教导我。不过可惜,后来祝师傅离开了黄州。说来惭愧,我所学,不过是祝师傅的万分之一罢了!”
“祝师傅?”李殊慈心中愕然,居然真有这么巧的事情,难不成真的是江嬷嬷在黄州的老姐妹,如今芝兰绣坊的大师傅祝含英?而兰氏也在黄州呆过,这事情,未免也太凑巧了……“那倒是可惜了……祝师傅的技艺如此精湛,在黄州一定很知名吧?”
兰氏似乎很怀念,说道:“正是,当时我年方十岁,祝师傅也不过才二十岁左右,年华正好,那是就已经小有名头。只是她命苦,爹没了之后,老娘病的也十分严重,还有弟弟妹妹也全靠她操持。是个十分好强的女子。后来老娘也没了,她便决定离开黄州。我还记得她来我家告辞的时候,如兰花一般安静的伫立在那里,阳光洒在她的额头眉眼上,真是个美人呢!”
李殊慈已经可以确定,兰氏口中的祝师傅就是如今名动上京的芝兰绣坊的大师傅兼东家。“她是去投奔亲人了吗?”
兰氏一笑,“这我倒是不清楚了,我当时年纪还小,倒是隐约听别人说起,祝师傅在黄州时因为手艺的关系,人缘很好,还曾得到一位上京来的贵公子相助,有人猜测两人心生爱慕,祝师傅一定是到上京来投奔那位公子了。”兰氏咯咯一笑:“若真是这样,倒是一段千里姻缘呢。”
李殊慈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兰氏被勾起了兴趣,拉着李殊慈说了半晌绣技,李殊慈道:“祖母心静,不太喜欢过于奢华的东西,兰夫人不如孝敬些针线便好。冬日寒冷,祖母偶有头痛,不如就做个抹额吧……”
兰氏见李殊慈说话和气,又东拉西扯的一阵,才满意的带着李峤和李殊颜走了。
李殊慈心中产生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祝含英和江嬷嬷是旧识,她到京中投奔一位爱慕的公子,又和宫中的贵人们有几分来往……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真的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