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倒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从她口中说出来。
“我想习武。”云微澜道,“如今世道虽然太平,可若无傍身之技,难免会缺了自保之力,比如上次的暗杀……我想来想去,能教我的人只有你,或者你身边文二文三他们,所以跟你开这个口,你可愿意教我?”
文璟听她这番话便知道她早有此打算,懒懒一笑,“愿不愿意倒是其次,只是你虽身手敏捷,可到底没有半点内力,又过了习武最佳年纪,想要有所大成,却是不太可能。”
这几句话说到了云微澜的心坎里,她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到底还是想试一试,“不求大成,只求有能力自保。”
“想要自保,有所精进,却非难事。”
“你有办法?”云微澜眸光一亮。
“办法是有,只是能有多少成效,也得看你自己。”文璟两指轻扣她的脉门,道,“最快捷的方式便是往你体内灌输内力,以弥补你内力的缺失……”
“等等。”云微澜当即明白他的意图,肃了神色,“你是想,将你的内力灌输给我?”
“原本就有这个打算,现在既然你提起,正好可以试试。”文璟盘腿坐起。
她摇头,“我对这种方式虽不大懂,但也明白这对身体耗损极大,你若想把自己的内力给我,不学也罢。”
“无妨,姑且一试。”眸光落在纤细的手腕上,文璟密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况且,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后半句话,他说得极轻,几近于自语,云微澜听在耳里,正要抽回手,却是浑身一麻,他已道:“放轻松,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感受就好。”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且被人定住什么都不能做,云微澜只能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等着,只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却有些看不透了。
说到底,她与他也不过是陌路相逢机缘巧合凑到了一起的两个人而已,从云州到京都,他帮了她许多,也护了她许多,但到底非亲非故,又是出于何种原因,不惜将自身内力渡给她?
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可他对她,可不就是无缘无故的么?
脉门处有细细的波动,如涓涓暖流自外汇入手臂,再沿着筋脉往身体深处游走,云微澜闭目感受,心中亦有惊奇,想不到这种以前从来都被自己认为子虚乌有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如此具体化。
可还未体会深切,那股细流所经之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似要将筋脉都爆裂开来一般,令她止不住闷哼一声,往后倒去。
后背未挨到床板,已被一只手及时揽住,云微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震得满头大汗,薄薄衣衫尽数湿透,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tqR1
所幸那股内力撤得极快,在她闷哼出声之际已快速撤回,她紧闭着双眸撑着这波汹涌的痛感,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处,是文璟近在咫尺的脸,只是他此时轻阖着眼眸,那额头竟也密布了细汗,修长微蹙,似也在忍耐着疼痛。
莫不是刚才那一瞬间,他受了伤?
“文璟?”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担忧地叫道。
眼睫轻颤,幽黑的双眸缓缓启开,在触到她忧虑的眼神之际,文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无事,只是被自己内力反噬,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云微澜抿紧了唇。
文璟的内功修为如何,她大概是知道的,能让他如此忍耐,必然伤得不轻,但以他的性子,说出“不适”两个字肯定是说轻了。
文璟说完这话,便轻轻地放开了她,自己靠在床头,眼睫轻垂,没有再开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为何会如此?”云微澜想了想,还是问道。
照理说,她本身全无内力,又没有学过庞杂的武功,等于是一块干涸的土地,而文璟的内力就是流动的水源,这土地全然没有拒绝水源的理由。
再者,就算她无法接收内力,也没有让内力反弹的道理,她的身体也没有这个能力,可刚刚这种情形,又是如何解释?
“你的身体对我的内力产生抗拒,不仅你无法容纳,我也会被这股抗拒的力量所伤。”文璟眼眸轻抬,受细汗浸润的修眉犹如墨画。
“难道是你的内力与我不相融?”
“不,不是我的内力与你不相融。”文璟凝视着她,“而是,不管是谁的内力,都无法与你的身体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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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方臣被发现的时候,距离被打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郁成被遣去买解酒药,一身的污秽实在难以近人,又是光着上身,便先匆匆买了身衣裤换上,等再去药店买了药回转,却见原来坐在石头上的公子不见了。
他急忙在附近找了一圈,可连公子的影子都没找到,再去停在街口的马车那里问了问,结果那车夫告诉他,公子压根就没出来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