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还’?你拿到过么?对于没有拿到过的东西,也好意思说‘还’?”
“你还讲不讲理了?”富家公子被她的话一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刚才明明是我的人要抢到这盏花灯,可偏偏被你夺了去……”
“你也知道是‘抢’啊?”云微澜一笑,“这花灯本来就说了‘抢’,你抢得,别人就抢不得?”
那富家公子平时被人奉承惯了,哪里碰到过这样跟他“讲道理”的人,心中极为不服,却又掰不过她的歪理,一时涨紫了脸喘气如牛。
围观的百姓本来就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而其他参与争夺的反正抢灯无望,巴不得有人来搅局,只盼着这事越闹越好,是以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你,你犯规!”那富家公子的下人半天憋出一句,“你根本没有爬高台,这样不算。”
“犯规?你规定方法了?”云微澜凉凉地瞥他一眼,“这个游戏注重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并未规定用何方法,更没有说一定要上高台,凭的全是本事。你没本事,就不要怪别人来抢。”
那下人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只是什么也没能讲出来。
云微澜环顾一周,见无人再有异议,不由一笑。
她其实是钻了人的习性思维的空子,花灯挂在高台顶上,按照常规方式肯定是爬上去取,但她偏偏逆着思维来,可谁又能说个不是?
“我认识你!”别一名下人忽然指着她喊道,“你是安平王府的人,打了郁大公子的那个!”
此言一出,周围皆是哄地一声炸开了锅,其程度,竟比她抢了花灯还过无不及。
这几日京都上至高官,下至百姓,谈话内容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位名不见经传却胆大至极的侍卫,但凡亲眼见过她,并且有幸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人更是将她说得神乎其神,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如今见了真人,还不得争相一睹?
而此时,人群里也有不少人皆认出她来,纷纷加以证实,引得后面看不见的人都使了力往前挤,一时间人群如潮水奔涌,竟朝着她扑了过来。
“上去!”云微澜见此情景,当机立断,立即将小白菜往彩楼台上一托,对杨新萝卜等人喝道。
人数如此众多,若是原地不动,非得闹出个踩踏事件不可。
杨新几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动作皆十分灵敏,听得她的吩咐,立即如同灵猴一般手脚并用爬上了彩楼。
云微澜将手里的花灯往小白菜手里一递,随即双手一撑台面跳了上去。
“哎,你们不能……”原先站在彩楼里作仲裁的清倌见几个毛孩子都爬了上去,想要过去阻止,被而后跳上来的云微澜冷冷一扫,那话竟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而坐在彩楼最里侧的一人,在见到云微澜的一瞬,精致描画的眉眼蓦地一瞪,腾地站起。
云微澜一站在彩楼上,下面的人群自然就停止了拥挤,都仰起了头朝她看来,她却只是掸了掸手,视那数百上千双眼睛如无物,坦然转身,往彩楼里看去。
这一看,骇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孔、雀、男!
真真是冤家路窄!
真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还不等她开口,一身艳丽红衣妆容精细仪态万端的孔雀男已提着衣摆大步朝她冲了过来,人未到,声已至,涂了鲜红丹蔻的修长指甲直直地指着她的面容——
“祸害,赔我琉璃灯来!”
他身后,各俱风姿的美貌男子瞬间愕然,震惊得下巴掉了一地。
“嘶——”云微澜又牙疼了。
这是有多深的真爱,才让这位爷念念不忘至今,在见到她的第一刻不说赔被她烧毁的一品香,而是这盏琉璃灯。
或许,她该回安平王府跟文璟打个商量,让他把房中的琉璃地砖送她几块,她也好拿来堵这男人的嘴。
“九爷,注意风度,风度……”那清倌是个反应快的,最先拾起了下巴,急步上前拦住孔雀男,低声提醒。
孔雀男脚步一顿,似乎想起台下还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缓缓吸了口气,推开清倌,一步一步朝云微澜走去,眼睛却始终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盯死在这台面上。
云微澜斜斜地扬起唇角,从已然呆住的小白菜怀里取过花灯,提在手里懒懒地道:“九爷对吧?怎么,看到我拿到了花灯,先前许下的条件就不作数了,想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