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非也!只有比平时更安静。”他笑意淡淡,“许伯年是弹劾惯了的,该说的他都说了,别人已无话可说,而郁相……虽说众多大臣都对其心有不满,可到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会当堂戳他的短处,自讨晦气?更何况,皇帝偏护的次数多了,原本有勇气站出来的人都缩了回去,更为懂得明哲保身之道,此次哪怕明知郁相有错,谁敢确定皇帝会不会如以前那般不予追究?白花力气还不如不花力气。”
她歪着头,坐在那里不动,许久,突然问道:“那个许大人呢?就是大理寺那个少卿,他不是许伯年的儿子么?有句老话叫,上阵父子兵,他就没站出来帮着他爹?”
“上阵父子兵是没错,但朝堂上,却是要避嫌。虽为父子,亦是同僚,同时针对一名大臣,哪怕道理在握,也是要避一避的。”
“真是麻烦。”云微澜对官场上的这些弯弯听了就头疼,直接问了结果,“那皇帝怎么说?”
“庶人殴打重臣之子,这是大罪,更何况还有劫掳。”
“但因为这庶人是你安平王的人,所以皇帝没有当场定罪,也没有收下郁相这份御状,是么?”
文璟一笑,“确实如此,他早朝后留下了郁相,并让我进宫,就是调和我与郁相的关系……不过,你又如何得知?”
“猜的。”云微澜点了点额头,“皇帝如此喜欢你,一心想让你当他的女婿,哪里会在这个时候让你不快,当然要顺着你了。而我呢,则完全是沾了你的光。”
文璟眸光一幽。
她已接着道:“我有点好奇,你跟郁相的关系调和得怎样了?”
“皇帝都亲自出面调解此事了,还能怎样?”他长腿一迈,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往外走,“我与他赔了个不是,他总不能揪着我不放,毕竟这事本就他儿子做错在先。”
“嗯。”云微澜点点头。
向郁相赔不是,这么说来,文璟还是吃亏了。
可反过来想,他这么做,真正得益的人能是谁?还不是她么……
如此说来,她又欠了他一次情。
这欠的债啊,真是越来越来多了。
“等等。”见他已跨出了门,云微澜连忙追了出去,将他拦住,“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我要出府,跟小白菜他们一起去住。”她微仰着头,看着文璟很认真地道。
文璟的眸光落在她被月色映得越发秀丽的脸,那仰起的眸子好似被月光濯洗过,清亮得可以映出他的脸。
“为何?”
“小白菜一个人照顾阿奶,我不太放心。”云微澜面色不改地说着不是理由的理由,仰得脖子酸。
文璟本就比她高出不少,如今又站在台阶上,直接比她高出半个人去,这种仰望的姿势真心不适应。
“你不在王府住,我也不太放心。”文璟似是很享受她这种仰着脑袋快要把自己脖子给拗断的样子,微垂的眸子轻轻地落在她修长的颈项,笑吟吟地道。
“……”
云微澜很想问问,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过想起揣在怀里还没花过的银票,她也就相通了。
“要不然,我把银票还给你得了,省得你老担心我会携款潜逃。”她伸手入怀去掏银票。
“还我可以,卖身契可给不了你。”
她手中一顿。
“不是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赎的时候也花多少银子的。”文璟微倾了身子,轻轻柔柔地微笑道,“涨价了。”
涨你妹!tqR1
云微澜险些爆粗,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涨价了?黑市钱庄都没这么黑!
“涨了多少?”忍着怒气,问。
他伸出两指。
她爆脾气差点就没能忍住,两千两,合在一起就是三千两,杀了她更快些。
“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了。”她收回手,银票也不打算给了,转身就走,“你同意最好,不同意就直接将我绑了。”
王府是决计不能待了,为了那个梦也要搬走。
“你这哪里是跟我商量,分明是早就决定好了的。”文璟悠然一声轻叹,“既然你执意要去那边住,我也由你,总归那里是我买的宅子,你去住了也还是我的人。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云微澜站住,回过身来。
“把文七拨给你,有他护着,我放心。”
“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我跑了。”云微澜也是叹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被人盯着,这事就算了吧。走了,别送,我认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