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就打算了二十年,焉知下面不会继续再这么打算下去?齐妃的父亲手上又有兵,这眼皮子一浅,做出点什么事来,成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成,却带累得不相干的人也遭殃。所以我才要提醒姐姐,十皇子以后大了,就算做不了亲王,身为皇子,郡王藩王总是能捞到一个的,倒也不需要沾别人的光,可若是万一被连累了,远的不说,姐姐只看您家里的老大人吧。”
郑雪梅的父亲郑天荣,因涉嫌参与诚王谋反,一家子如今都还在狱里呆着,而郑雪梅自己也被由从一品的贵妃直撸到正七品,连个主子都算不上,亲生的孩子见都不得见。
郑雪梅如何能不明白玉俏的意思,她看看玉俏,“也只是你胡乱猜测罢了,哪里就有这么严重?再说了,我如今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又怎么求得了皇上?”
玉俏便也黯然,她拿帕子点了点唇角,也叹气道,“皇上如今只在长信殿和重华宫这两个地方,别说咱们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难得见得到皇上。”
“皇上如今眼里只有四皇子,也确实……”说到这儿,郑雪梅突然顿了顿,她转头看向林荞,“你和那四皇子……不是有点交情么?”
“我?”林荞正出神,咋然被郑雪梅问到自己头上,便是一愣。
玉俏先笑了,“对哦,阿荞曾奉旨随四皇子出宫寻药,听说经历了不少患难,说起来,确实比其他人更亲近些,你以后常去重华宫走走,便是没运气遇到皇上,也能请四皇子设法帮忙不是?”
“可是,宫中有规矩,宫妃严禁和成年皇子来往,我虽和四皇子比旁人熟一些,却到底是侍奉小主的人,老往重华宫跑,只怕会给小主招来非议吧?”林荞下意识推拒,她想见慕容弈,已想得疯了,但这种带着目的的接触,却是林荞不愿意的,她不愿意将慕容弈拖进别人的事情里来。
玉俏却道,“是别人自然会给主子招非议,但是你不同,你曾经救过大皇子和四皇子,有这一层关系在,就算传去皇上那里,也是无碍的。”
说到这儿,玉俏看了看林荞,“阿荞,你连火烧藤甲兵和水淹鲁军都能做到,怎么这时候倒畏手畏脚,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
她这话说得就有点难听了,林荞便有些恼,可再不好听玉俏也是个小主,林荞将一把花瓣揉了又揉,到底不敢扔到玉俏的脸上。
叹了口气,林荞道,“在宫外,我不必顾着规矩,凭着胆大便可随意妄为,就算有什么不妥,也是我一个人没命;可如今回了宫,宫中规矩森严,我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路,都代表着小主,若犯了谁的规矩,我死就罢了,还得连累小主,我岂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郑雪梅虽也皱眉,但对林荞的这番话还是极满意,就点头,“你说的是,这事儿也急不得,慢慢来吧。”
玉俏就皮笑肉不笑,“要说也确实不急,就算齐妃想做什么,一两日内也是成不了事的。倒是郑老大人那边儿,我前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路上,恍惚听见有谁说……老大人病了,还说只怕就是旦夕间的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