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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之下,毁灭的烈焰吞噬了一切,不分好坏。
哭喊,哀叫,绝望的怒骂,刀枪厮杀相撞和劫掠搜刮频发,混乱成了主旋律。所有陷入其中的人,都变得疯狂起来。
血色的天空下,刘泗对周围的慌乱嘈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真的杀人了,还是七八个,这可如何是好?死罪呀!“
血是腥的,是粘稠的,还带着死去之人的体温。得到意外来人的支援后,其余围攻者一哄而散。
但是,当下是哪里?自己还能回去吗?会不会被判死刑?
略微清醒过来后,他竟然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冷静,从衙差尸体上拔出横刀,拎着血淋淋的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领头的王书佐,冷喝道:“不许逃,再跑,我就将你心剜出来!“
“果然不是普通角色!“倒霉蛋王书佐被刀顶住要害后,反而兴奋起来,”卯金刀者王,这厮既然如此能装,定然是想干大事。这下好了,只要他收下我,今日投靠,来日必有大收获。天可怜见,我王蒙饱读史书,终于等到了预言之人!“
“投降——!”这两个字古今通用,四海皆准。王书佐这一喊,刘杰猛地收住了杀心,遵循了人道主义精神,不杀俘虏。
旋即猛地定住脚步,刀锋前指,指着王书佐的鼻子喝道:“投降?你是真心投降?!”
“投降,我投降!”王书佐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服软道:“壮士饶命,您要作大事,小人用得着,用得着!”
“做大事?”刘杰满头雾水,他已经暂时接受了当下当下环境,对这具身体也完成了掌握,但思路仍有些混乱。
“小人,小人先前不知道您早投靠了杜总管!”王书佐怕引起误会赶忙补充,“如果知道您是要以晋州城来作为晋身资本,就是再借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阻拦!”
“少罗嗦,晋州又是哪?你有什么本事?”刘杰听的不耐烦,刀刃向前,威胁道。
“壮士放心,我有用。晋州现在又叫熙州,隶属同安郡,城里大小事务某都略知一二。”王书佐又自得的介绍,“至于小人,我是衙门里的书佐,凭借本事做到这个位置,壮士若肯收纳,我愿效犬马之劳。壮士,我有用——我投降了!”
“现在是大业十二年,此地时大隋熙州城,地处长江北岸!”王书佐为了展现自我价值,把所知之事竹筒倒豆子的一一补充讲来。
“哐当!”横刀忽然掉落,刘杰忽然间浑身脱力,软倒在地,两眼无神,喃喃自语:“熙州,应该时现代安庆一带吧,还有,我怎么到了隋朝?不可能,哪里出错了?”
“哥哥,你受伤了?别吓我!”就在这时刘家小妹刘云朵,那个给义军引路的小丫头,扑了过来,放声大哭。
“小妹妹,别哭,别哭。你哥哥是个人物,从现在起他就是义父的第三十个义子。你哥他只是用力过度,修养两日就好了。我王秀英给你做主,没人敢欺负你们兄妹!”那义军带队头领竟然是个双十女子,身材高挑,背负双刀,英气逼人。
王秀英乃是山东女子,自幼习武,生得花容月貌。及长,正准备嫁当地大户西门氏,不料惹来官府贵人觊觎,使得未婚夫西门君义阖家惨死,她愤怒之下就带着弟弟王秀成投靠了本地大寇杜伏威。
去岁,杜伏威被李子通暗算,是她亲自背着负重伤的老杜逃命,让弟弟奋力阻敌,才有了今日的江淮军。
王秀英一诺,当然能保刘氏姐弟安全。
“阿弟,你带兵去肃清全城。”王秀英下令。
她弟弟王秀石虽然同样长得眉清目秀,但作风十分剽悍。
王秀石一面分兵厮杀,一面大声喧哗口号。
“父老乡亲不要害怕,江淮军只杀贪官污吏,不杀百姓!”头裹青巾的壮汉奉命振臂高呼。
“只杀贪官污吏,不杀百姓!”平素胆小的百姓此刻仿佛有了百倍勇气,各个奋不顾身,大声响应。
“杀贪官,均富贵!”暮光中,火把如龙,无数百姓走街串巷彼此串联,把整座城池照的亮堂堂的,气氛无比热烈。
“杜王起兵,本为百姓,杀贪官,均富贵!”不消说,王书佐就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角残破的青巾,缠在头上,高声大呼。
“杀贪官,均富贵!”几名无路可逃的昔日衙差和侯官收到启发,纷纷跳出来,跟着大喊。胡乱的找出布条,裹在头上,重新抄起水火棍和铁索,加入义军队伍高喊:“杀贪官,均富贵!”
声震四野!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春,大隋天子杨广乘坐龙舟三下江南,以李渊位太原留守,镇守关中。同年,七月十三,江淮大寇,自称历阳总管的杜伏威兵陷晋州,隔断长江南北,扩军十万,进逼江都,天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