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并不是雨水,而是她吧!
就好像以前有她在身边,呼吸着她的味道,他会暂时忘记很多东西。
“暖安。”
薄季琛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两个字,缱绻温柔,钻心入骨,仿佛他们还是彼此最亲密的爱人。
慕暖安鼻头一酸,却虎起脸,“干什么?”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他低着头,清冽的气息拂落在她的颈间。
慕暖安诧异的看着他,甚至一时之间,有点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你的……秘密??”
“对,我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的秘密,除了薄家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他却如此渴望,她能够陪在他身边。
“暖安,你想知道吗?”薄季琛轻问着,好似她若是说不想,他便会一直问下去。
尽管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慕暖安还是干脆利落道,“我并不想知道。”
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所以,他的秘密也不该是由她来知道的。
“是吗?”
薄季琛半垂着眸子,长长浓密的睫毛,深邃的双眼皮,再配合着面颊的红缨,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撩人态势。
“不后悔吗?”他音线性感的不像话。
“不后悔。”
“你难道不知道,有时候你越不愿意听,反而会让别人越想要说吗?”
“不管你是什么秘密,是要说还是不要说,总之现在,先回车上!”
慕暖安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撑着伞的右手酸得要命。
他个子本来就高,她几乎要是把手臂完全地举起。
可是下一刻,她却浑身都僵直住了。
他,抱住了她。
双臂展开,收紧怀抱,低着头,男人湛清的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凑近着她的耳畔道,“他死了,临终前最后喊的人却不是我的母亲,而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她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他口中“他”,应该他的父亲。
“别的女人?”
因为他的这句话,一时之间,她甚至忘了挣扎。
“你可以猜猜那个女人是谁。”他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猜。”
因为手中撑着雨伞,让她没办法有太大的动作。
薄季琛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反而把暖安抱得更紧了,薄唇缓缓张开,吐气低语:“是——薄子誉的母亲。”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平底一声雷似的,令慕暖安满脸的震惊。
薄子誉的母亲,不就是薄季琛父亲的弟媳吗?!
“知道么,我父亲和我母亲没有感情基础,家族联姻而已。而多么可笑,我弟弟的母亲,却是我父亲此生最爱的女人。”
高贵如他,优雅如他,骄傲如他,看似一切完美的人,却像是在顷刻之间,被烙下了一个烙印。
雨停滞天空之间,像泪在眼眶盘旋,雨声就像是在为他的这句话,做着最完美的和声。
慕暖安呆楞着,他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些。
哪怕是结了婚,婚后他都不曾提起过。
而她也一直以为,薄季琛有一个羡煞旁人的幸福美满的家庭。
因为,谁不想自己的父母是恩爱夫妻呢?
“求你。”
哀求的话语滚落,慕暖安瞬间僵住。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就好,再相信我一次吧,好不好?嗯?就这一次了。”
此刻的他,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似乎真的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不太清醒了,说出来的话都是让人一头雾水。
而她,慕暖安,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没有办法反驳他。
一切的话语堵在喉咙间,最后的最后,她在男人幽深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
两天后。
“暖安,你这几天怎么了,黑眼圈很重啊。”
薄子誉调侃,回国后的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蹭饭、蹭网、蹭蛋糕就是薄子誉的日常。
慕暖安凝眸看了他一会,微微偏头,她实在想不明白,也搞不懂,薄子誉的母亲怎么会和薄季琛的父亲有那种关系?!
醉了真是,豪门之间就没有简单的关系了么。
“喂,你没事吧——”一双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慕暖安回过神来,终归只是低下头,敛下眉,“没事……”
正说着,一股熟悉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呕——”
胃绞成了一团,简直快要把胃酸都吐出来了,女人怀孕,准没跑,孩子就是打从娘胎开始,折腾娘的。
“哎呦哟,我的大侄子,又不老实了?”薄子誉揶揄。
“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孩?”
“这么闹腾,这么活泼,一准儿就是了!”
“……”
——
林妍中午下的厨,做的酸辣鱼,清炒土豆丝,酸酸的,辣辣的,很合暖安的胃口。
姜奕文也不知道去哪了,已经大半个星期没有看见他了。
吃过饭,暖安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怀了孕的另一个症状,爱打瞌睡。
睁眼,目光瞥到离自己大老远开外的手机,没忍住,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夹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暖安?”
“你发烧好了没呀。”慕暖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淡无波,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关心他。
“好了。”
话一出口,某人就后悔了。
为什么不说没好,让她多担心一段日子呢。
“哦,好了就行,那我挂了。”她心跳的扑通扑通有点快。
“哎——”
“嘟嘟嘟……”
慕暖安已经先行挂断了电话。
盯着手机,嘴角,缓缓勾起一缕柔和的弧线。
*
夕阳斜照,每天必须的去公园散步。
暖安在长椅上坐下,看着湖光山色,接天莲叶,笑了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表情很放松很自然,“宝宝,你看,这景色美不美呀?”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和妈妈有心灵感应,不老实的踢了一脚。
慕暖安感觉到了,心,仿佛被这霞光笼罩,非常温暖。
那种同自己骨肉相连,血溶于水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妙。
可是,转念间,又想到与孩子有着一样骨血的男人。
想起那天他说的话,低沉蛊惑的嗓音像是回声般一直圈荡在耳畔。
他说,要她给她一点时间。
给他一点时间,他真的能解决所有事情么?孩子,他想怎么处置呢。
想到这,她略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倏然,似乎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条件反射性的回过头,表情由警惕变得无奈,“唉,怎么又是你们呀,不是说别再跟着我了吗。今天又怎么了,薄季琛,他又找我什么事?”
黑衣人站得挺直,深黑色的墨镜在阳光的反射下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慕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怎么不叫我夫人了?”慕暖安含笑着调侃。
黑衣人没有说话,高大的身躯像猛虎般威严。
慕暖安觉得没趣,撇撇嘴,站了起来,“好吧,我跟你们走。”
灰色的宾利,普通款,慕暖安下意识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薄季琛怎么换口味了,这么老土的车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没一会,车子停了下来,车刹的挺急,幸亏她系着安全带,否则万一伤着孩子,她定没玩!
“下车。”黑衣人的语气骤然冷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