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崚玩味地看着下方壁垒分明的两支军队,哼笑一声,拨转马头继续向更高的山上行去。最后,在距离山顶不远的一个洞穴旁停了下来。
赵崚将于静潇抱下马,走入洞中。这里看起来似有人居住过,还有一张过于简单的石桌和一张石床。于静潇看到洞内连简陋都称不上的一桌一床,瞳孔微微缩了缩,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任由赵崚将自己放到了床上。
“这个洞穴看来有人待过,虽然简陋了些,但总比露宿荒野要强,姐姐就在这里委屈一天吧。今晚,你就能跟那二位相见了。”
现在不用赵崚说,于静潇也知道他的计划。他定是让两个侍卫拿着自己的贴身饰物去白煦和白莫觞的行营,以她的性命要挟他二人独自前来。
果然,当天深夜,山洞外便接连响起了马蹄疾驰而至的声响,白煦和白莫觞先后不差半刻钟的功夫,各自骑马赶来。他们二人的手上,还分别拿着一封信,以及于静潇的项坠和发簪。
白煦和白莫觞这对儿阵前的敌手,此刻表现得却格外镇定与从容,二人相视一眼,还彼此打了声招呼。若不是知道他俩不日将帅兵互相厮杀,别人还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和睦的兄弟。
于静潇即急切又担忧地迎向白煦的目光,不知道莫言有没有将在贤妃府上发生的事告诉他?虽然赵崚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但他现在是一副鬼面人的打扮。而且白煦虽然知道他长得跟自己很像,但却没看过他的脸。
在当日的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认定那是她做的。那白煦……会不会相信自己?
然而白煦的表情却是一向的平静无波,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赵崚站在于静潇的身后,用匕首低着她的后颈,向着对面的二人不无嘲讽地说道:“二位不愧为兄弟,这么有默契,来得时间都所差无几。”
白莫觞看了一眼神情虚弱憔悴的于静潇,然后向着赵崚冷冷地道:“你要的是我兄弟二人,我们已经来了,你放了她。”
于静潇无力地苦笑一声,“皇上,您不应该来。”
是啊,当初在那座破庙中,在她决绝地说出“宁死不回宫”的话后,她就已经跟白莫觞彻底决裂了。今天他实在不应该以万金之躯以身犯险。
白莫觞的目光移上她苍白的脸庞,无奈地轻叹,随即像往常那样温和地说道:“潇潇,你知道吗?朕要当父皇了。”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于静潇仍是吃惊不小,她呆了一呆,随即惊喜地道:“是元妃娘娘!”
白莫觞的目光中流转过一瞬的温柔,点了点头,“她……代替你的那一夜之后,就有孕了。她不想让人知道,甚至连朕都瞒下了。整日关在觅香宫里,谁也不见。可是这种事,怎么瞒得过朕。”他幽幽地叹了一声,“她整天闷在宫中,又不敢给太医们诊断,镇日里忧愁缠身,胎气便不是太稳。这一次……朕宣召你们回京,便是想让你去给她瞧瞧。因为朕知道,她只有在你这儿才能放下戒心。朕不是个合格的好丈夫,却想做个合格的父亲。”
于静潇此时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她不由自主地与白煦对视了一眼。
原来他们都想错了,白莫觞招自己回京,并不是想再次把于静潇扣在身边,而是为了源锦慧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于静潇心底说不出的感慨,看来白莫觞终于能把自己放下了,她很高兴,替白莫觞和源锦慧高兴,更为那个幸运的孩子高兴。
只是她却忘了,眼下是个什么情形。
不过他们忘了不要紧,自有人来提醒他们。
赵崚眯起双眼,冷笑三声,“各位,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他说着,抬头望了眼洞外的天空。
一轮圆月已经悄无声息地挂在了夜幕中,这一晚的月亮格外的大,格外的圆。只是在那苍白的月色中,似带了一层血色,将原本皎洁的光辉,印染上了一层不详的诡异。
“恩,时间刚刚好。”赵崚满意地点点头,他说着指了指前方的石桌,那里正放着七宝蓝玉莲和两把锋利的匕首,“你们俩,现在立刻割血浇灯。”
白煦和白莫觞都知道此灯的用处,却不知道其用法。但是此时此刻,不用想,也知道赵崚的用意,他始终追求的不过是复国而已。那他用七宝蓝玉莲要改变的命运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白煦和白莫觞不由自主地相视了一眼。
就在他二人迟疑的这一刻,赵崚却毫不犹豫地挥刀刺向了于静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