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可能连他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她这会儿才意识到,在自己的心底,实是隐隐希望他陪着自己的。
于静潇抿了抿干燥的唇角,忽然转开了话题,“王爷,庄妃和那邵文东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派兵追杀我们。这事儿怎么办?”
白煦却抬起手,于静潇这才看到他掌中一直把玩着一物,是一支箭头。
“这是奴婢背上的箭头吗?”
白煦点头,“有了这个,本王便可略施计策整治他们邵家。”
于静潇十分好奇,“怎么整?”
白煦却只回给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于静潇顿时从里到外打了个哆嗦。
……
当于静潇终于能自行下地走动时,已是七天之后。她虽仍未痊愈,但已经可以乘坐马车赶路了。
她深知这一次赶赴云国行医,困难重重,便诚心邀请戚榕与自己同往。其实不用她开口,戚榕也打定了要随她一并前去的主意。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备下马匹车架,抓紧时间赶赴云国。他们刚刚启程不久,就遇上了云帝特遣来迎接于静潇的人马。原来在她养伤期间,云帝手下的密探已寻获她的下落,并飞鸽传书给了云帝。
不知云帝是出于请人心切,还是怕于静潇不肯前来,竟派出了皇家最精锐的一支骑兵师来迎接她。看情形,大有绑也要把她绑去的架势!由此可见云帝为爱妃治病之心,是何等的急切。
有皇帝十二道金牌急请,外加皇家卫队开路,于静潇这返回云国的行程,可比离开时可安全迅速多了。
原本近一个月的行程,被强制性地短短压缩在了半个月。也许是戚榕的医术和用药都十分高明,也许是于静潇的身体跟她的粗神经一样禁得起折腾。这一路急行军下来,非但没有引得她伤重毒发就此嗝屁。反倒在踏入夏城地界时,于静潇已恢复如初,活蹦乱跳地表示已经在马车里坐不住了……
事情紧迫,一切繁文缛节全部从权。云帝疼惜萧皇妃心切,于静潇刚刚进入夏城驿馆,连口热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就被一道圣旨请入皇宫。
戚榕想跟她一同进宫,但却被于静潇婉拒。
临行前,白煦只送给她四个字,“量力而行”。
……
当于静潇见到萧皇妃时,她正躺在床上,面色略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反倒是守在她床边的云帝,形容有些憔悴。
于静潇进来时,他正紧握着萧皇妃的手,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于静潇听。
“上一次,也是在怀胎四个月,菀儿就流产了。”
于静潇一进门,便抬眼望向萧皇妃的小腹,果见她已怀了四个月的男胎。而且她所料不差,萧皇妃之所以一直有血崩之兆,皆因其胎盘的位置不正所致。
萧皇妃此刻的情况,在现代医学中又称“前置胎盘”,多见于有过流产及剖腹产病史的孕妇。其病况因胎盘的位置不同,而轻重不同。萧皇妃正是其中最重的一种。胎盘完全挡住了宫口,即便到了孕七个月,也不可能长上去。因为胎盘血运丰富,所以合并前置胎盘的孕妇,多半会有流血的症状。严重时会发生大流血,感染,甚至危及母体和胎儿的生命。即便到了妊娠晚期,也极有可能因为胎盘堵住宫口的原因,而无法正常分娩。
于静潇施礼后起身,目光移回到萧皇妃脸上,蹙眉道:“娘娘可是在每日清晨和活动后,会出现无痛性的流血?”
“御医好本事,只凭看的,就知道我的症状。”萧皇妃点点头,向于静潇抬眼轻笑,却在看清她的脸后,惊讶地咦了一声,“御医,你脸上的胎记?”
于静潇这才摸摸自己光洁的左脸,随口扯谎道:“娘娘问这块胎记啊?已经被戚神医医好了。”
反正从出使云国之后,她这真面目早已从云国丢人丢到天慈,后又丢到晋国了,她已没什么好掩饰的了,索性便不再画那胎记。
为此,戚榕还足足调侃了她好久,总是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跟自己说一些“相见恨晚,下手不及”等等之类的言辞。
萧皇妃啧啧称赞道:“御医真是天生丽质,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儿。”说着捅了捅云帝,“要不你把御医收了吧。这么美的人儿,不留在身边可惜了!”
于静潇几乎失意跪地体前屈,比自己心还大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