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潦草敷衍。
甚至连亲自登门沈家,领结婚证的日子和时间,他都是刻意选了方钰送来的日历里,所谓的良辰吉时。
“不过,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
靳承寒不疾不徐地说着,那一双幽深的眼眸不自觉沉了沉,其实那个时候,他做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刻意避开过她。
她不知道,只是因为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其次……”
靳承寒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下,他修长的手指小心地帮她将一缕碎发勾到耳后:“沈言渺,五年前,你除过那一句宿醉胡话一样的逼婚,就再没有了半点儿后续,要不是我不死心派了方钰去拦车问话,我觉得我到底应不应该当真。”
不是问句。
也没有半点儿疑惑。
靳承寒完美无瑕地俊颜上并看不出任何波澜,他眼底的情绪很淡很淡,仿佛就只是在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要什么后续,也不要什么回答。
“……”
沈言渺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只觉得眼眶微微有些发酸,忽然才惊觉自己过去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答案。
如果这些问题她能早问几年。
如果她从来没有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忍耐。
如果……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
沈言渺眼眸微红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她清宛的声音带着不轻不重的鼻音,明明没有什么指责的心思,给人听起来却全是委屈:“那,那为什么没有婚礼……”
没有婚礼的结婚,还算什么结婚。
“因为我没想好。”
靳承寒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低头,在她烟粉色的唇瓣上浅浅啄了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道歉:“西式婚礼也好,传统婚礼也好,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想好。”
“靳承寒,你骗人,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沈言渺却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她立时就不假思索否定了他的回答,她有自信,自己不可能判断错,像这种微乎其微的问题,在靳承寒的世界观里甚至根本都算不上是问题。
就好比,她可能会因为一条裙子不知道选什么颜色,而浪费时间去考量。
但靳承寒却不会,他会大手一挥,直接将所有颜色都买回家,小团子的玩具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是吗。
靳承寒并不太清楚小团子的爱好,索性就派人直接联系厂家,将所有的皮卡丘玩偶都一股脑堆回家里。
婚礼又有什么不一样,大不了一样各来一次,以他的性子,完全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他却选择了没有婚礼。
“是真的。”
靳承寒有些无奈地轻轻勾了勾唇畔,他抬手在她小巧的鼻尖刮了下,故作严肃地威胁:“沈言渺,我永远也不会骗你,所以不准质疑我!”
他在避重就轻。
他根本就没想要好好回答她。
“好,那这一次呢?”
沈言渺想不明白,干脆不依不饶地追问到底:“这一次,我们要选什么样的婚礼?”
“都好。”
靳承寒似乎半秒钟都不需要思考,就立时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英挺的眉心微微蹙了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淡淡地说:“只要你坚定,西式婚礼,你会对我说你愿意,传统婚礼,你会跟我喝合卺酒,那就都很好。”
原来这才是原因。
原来真的是从最初开始。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把一颗心都落在了她身上。
沈言渺有些慌乱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结果眼泪却越眨越多,她索性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将一张小脸埋在了靳承寒身前,微微哽咽着声音:“为什么不问我,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愿意的。”
会在教堂跟他亲吻。
也会在南庄跟他和一杯清酒。
这些,她从一开始就都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