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碑实在些。"
她话音落地。
席胤湛似乎也难得被惹得沉沉笑了声。
傅司夜则更是前仰后合笑得夸张,他走上前摁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机关,满心满眼的崇拜也不知是真是假:"小火焰啊小火焰,要不怎么说你和老三天生一对呢,服了服了,我和大哥甘拜下风。"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阴冷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潮气息,让人忍不住恶心作呕。
席胤湛心思缜密又周到,第一时间就将一副医用口罩递到了沈言渺面前,又语气淡淡地补充说:"这个地方不只是科特的隐匿之所,还是他违法进行催眠试验的禁地,里面大概关过不少人,也死过不少人。"
难怪……
沈言渺强忍着胃里强烈的翻涌不适感,沿着地下室长长的走道继续往前,她可能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律法和罪犯,听到席胤湛的话竟然会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平日里一身白大褂圣洁不可高攀的医生学者,竟然也会是蛰伏在黑夜里等着夺人性命的刽子手呢?
沈言渺莫名就想起了景黎南的话,没有人比医生更懂怎么救人,也没有人比医生更懂怎么杀人。
"这应该就是他选择在这里居留的原因吧?"
沈言渺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一份年久褪色的文件,她忽而平静地出声,明明用的是问句,语气却笃定无比。
贫民区。
流浪汉。
人命如蝼蚁。
死了就死了,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记挂,再完美不过的犯罪场所。
"是。"
席胤湛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也同样带着一副蓝色的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剩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据警方初步调查,半年内,这里有至少十三人失踪,都是无家无室的孤寡人士,生死未知。"
十三人。
沈言渺霎时间只觉得冷的更是厉害,她不由自主拢了拢身上厚重的外衣,一个拐角之后,视线中终于出现了那个曾经衣冠楚楚,为她听诊下处方的科特医生。
地下室的面积并不小,摆设却很简单。
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榻窄床,再无其他。
科特医生就这么镇定自若地背对他们坐在那一张书桌前,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即便是被保镖围困关在这阴潮的地下室,也能不急不躁地翻着手里的书本。
"席先生,傅先生。"
保镖见有人来,立即恭敬地弯腰问候。
席胤湛只是轻轻地抬了抬手,那几名保镖立即心领神会地有序退出。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科特医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身上穿着一件深棕色格纹的羊毛衫,手里拿着一把放大镜,像是嫌灯光不够,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又继续埋头书本。
见状。
席胤湛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小半步,用眼神示意沈言渺先不要出声,冷然开口:"你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我们该知道的,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