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怎么也连不成一段她能认识的句子。
"好,我知道了,你一个人不要乱走,我马上就到!"
程子谦用着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跟她说这话,他全程都没有敢挂断电话,拿了外套就迅速地往外冲去,车子在马路上快到几乎飞起来。
"……好。"
沈言渺也跟幼儿园门口等着被家长领回家的小孩子一样,她毫无异议就乖乖回答了他的话,又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走……我会等你……一直等……"
红灯前。
程子谦满脸震惊又错愕地狠狠将刹车踩到底,饶是性能再好的车子,也不禁重重颤了又颤。
像是他高高悬在半空的心。
程子谦找到沈言渺已经是快半个小时以后,按照她口中表述模糊的地址,他几乎是一条路挨着一条路地找了过去。
最后,终于在一条空无人烟的辅路上,看到了她的车子。
车子就那么孤零零地停在路边。
沈言渺也是,她就那么抱成一团缩在驾驶座上,宛若被人丢弃的小动物,又好像是天桥下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言渺,别怕,我来了。"
程子谦只觉得脚下的步子有千万斤沉重,他拼尽力气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却怎么也换不来她一个抬眸。
沈言渺对于他的声音恍若未闻,她依旧低着头整个人瑟缩着微微发抖。
一边车窗被人砸碎,一边车窗被她自己降下来,冷风就这么来回穿梭在她头顶,吹乱了她一头漂亮柔软的长发。
程子谦知道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只能抬手从半开的车窗里伸进手臂,将车门打开,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动作小心又珍贵。
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珍宝。
沈言渺却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那一双泪意朦胧的眼眸就只是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目光呆滞又黯然。
整个人如同被人拿去了灵魂一般。
"言渺,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程子谦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他微微倾身牵强地扯出一丝笑意,声音无比温和地跟她说话,挺直的后背试图为她挡去缕缕冷风。
闻言。
卷翘的眼睫忽而闪了闪。
沈言渺就好像是突然被按下什么开关的机器,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指令和程序,所以才为之变得有了生息。
"回家……我很早很早就想回家了……"
沈言渺自顾自小声地呢喃着,也不知道她在说给谁听:"……你知道吗,我真的……早就想回家了……"
"我知道了。"
程子谦声音依旧温文暖和,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她的话:"从现在起,我知道了。"
……
沈言渺高热退下已经到了后半夜。
秦暖安自始至终一步不敢离开地守在她身边,她原本还担心程子谦第二天还要上班,一直这么熬着肯定很难受。
"学长,你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渺渺这边我照顾着。"
"没关系,等她烧退了我再走。"
程子谦却头也没回就婉拒了她的好意,他认真地煮了姜汤喂沈言渺喝下,又耐心地将敷在她额角的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
秦暖安托着下巴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看他事无巨细地忙前忙后。
世人皆知,程大教授医术精湛,名扬天下。
想必,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纡尊降贵地伺候过什么病人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