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眉宇顿时微微蹙起,他蓦然将哭到完全不能自已的小女人从怀里松开,修长的手掌紧紧攥上她纤细的手臂。
一双幽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低垂的脸颊。
靳承寒低沉地出声命令道:"沈言渺,你抬头,看着我!"
卷翘的眼睫沾着泪珠微微扇动,像是雨天飞不起来的蝴蝶。
靳承寒很确定沈言渺听到了自己讲话,可她就是怎么也不肯抬头看看,泪水肆虐的脸颊上看不懂什么情绪。
像是畏惧。
又像是怯懦。
沈言渺?
怯懦?
靳承寒差点都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那可是沈言渺啊,小狐狸即便收起锋利的爪子,也总是藏着一肚子的心思诡计。
他明明早就吃过亏,可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呢?
既然哄不好,那就不哄了!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还要这么上赶着献丑?
欠她的吗?!
"好,你要是想哭,大可以继续哭。"
靳承寒蓦地松开了攥在她手臂上的手指,那一张完美无瑕的俊颜上没有一丝温度,他冷冷地扯了扯唇畔,继续不痛不痒地淡淡说:"但就不是不知道,等你把我哭烦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闻言,沈言渺单薄清瘦的身影,几乎站立不稳地在原地晃了晃,她微微趔趄着往后退了一些,直到整个人都全部借力倚在扶手上。
残存无几的理智正在努力地劝诫她,赶快停止,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当着靳承寒的面这么哭!
可是眼泪它不争气,怎么都留不住。
这根本就已经与伤心无关,就像是渴了会想喝,困了会想睡。
而她现在,也只不过是病发了就想哭。
仅此而已。
靳承寒对于她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眼里就只是看到了她的无动于衷,他只知道往常只要他一威胁,这女人不管是负隅顽抗,又或者是乖乖投降,都总会给出反应。
可是今天,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木讷迟钝地哭着,也看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她哭得那么奇怪,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奇怪!
这一次见面,她改变了太多。
而他,对于那空白的三年时光全然不知。
"沈言渺,这三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靳承寒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不禁紧紧皱起眉头,一步一步沉稳地向着她走近:"你到底为什么会……"
哗——
电梯间清澈的灯光,刹那间全部亮了起来。
宛如重获新生。
紧接着,原本紧紧关起停在原地的电梯也开始有了动静,轻轻一道声响之后,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沈言渺像是终于看到了什么生机一般,她多一秒停顿也没有就立刻冲了出去。
此时此刻,正恭恭敬敬候在电梯口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差点儿就被突然跑出来的人影撞倒。
但一个个都只是捂被撞痛的肩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立马弯腰道歉:"对不起靳总,真的对不起,让您受苦了!"
靳承寒目光阴鸷地盯着那一抹几乎逃命一样离开的身影,原本就不怎么和善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得吓人,他长腿一迈不疾不徐地走出电梯。
一众人自动分站成两排。
靳承寒看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在路过方才通话的那位商场负责人时,他脚步微顿,侧目冷冷睨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你可以去递辞呈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习惯了吧?
三年前也好,三年后也罢,总是这样,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