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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钰听着他的话不敢置信地愣了又愣,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靳总当场就打电话回老宅一通发火,并且斩钉截铁地拒绝任人摆布。
但是现在。
靳总居然就这么平静地答应了,而且是在靳老先生明里暗里说得如此清晰的前提下。
靳家少奶奶要易主他人!
靳总居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靳总又跟太太吵架了?
方钰心里此时此刻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觉得还算能解释得通如此诡异的境况,她连忙兢兢业业地说:"好的靳总,我这就去回话。"
……
沈言渺从头至尾费了许多工夫总算才画出了一款男士戒指的设计草图,她虽然有着还算不错的绘画功底,大学时候也浅浅学过一些珠宝设计的知识。
但是,毕竟隔行如隔山。
哪怕只是这么一张简单的设计草图,她也要花好一些力气才能看出些眉目来。
至于什么专业肯定是说不上了,但好歹也是她一番心意。
并且,世界独一份儿啊!
沈言渺纤白的手指紧紧捏着一张画纸,她正沾沾自喜地在心里盘算着,包包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
沈言渺一双细眉微蹙,而后她迟疑地接通了手机:"你好,请问是哪位?"
"言渺,是我。"
程子谦温和却明显低落的声音立马传进耳朵,彻底不似他一如往昔的翩翩气魄,反倒有几分落难的意味。
他沙哑着嗓音说:"言渺,安安……她今天就要进手术室了,我自诩治病救人这么多年,却连自己唯一的妹妹都救不了……"
安安?
程安安?
一个清秀却又总是带着一身病气儿的小姑娘立马跃然眼前。
沈言渺是见过程安安的,就在读大学的时候,她曾经有出现过一次。
当时,程安安也不过就十一二岁吧,小姑娘留着一头刚刚及肩的短发,她一见到沈言渺就直截了当地质问:"你就是沈言渺,我哥哥的女朋友?!"
沈言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彻底问蒙了,她哥哥是谁?她又什么时候有过男朋友了?
沈言渺否定又解释了大半天,那小姑娘却似乎格外地执着,直到不久后,程子谦急急匆匆地跑来又是解释又是哄地才将人带走。
沈言渺这才知道程子谦原来还有一个妹妹,叫做程安安。
后来也道听途说过一些传闻,听说这个小姑娘从小就身体不大好,是先天性肾脏发育不全。
只是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是逃不开换肾手术这一劫!
沈言渺向来不怎么会安慰人,在遇到靳承寒以前,她甚至不会妥协和服软,可是她却比谁都明白在手术室外守着等待至亲平安出来的感受。
五岁那年,她没有等出来妈妈。
十五岁那年,她没有等出来外婆。
好在,二十四岁那一年,她总算等出来了爸爸。
他说,他永远会是她的爸爸!
可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
一双澄澈的眼眸黯了又黯,沈言渺手里紧紧地握着电话无声地沉默着。
啪嗒——
一滴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砸在画纸上。
立刻晕开一片水痕。
沈言渺随即被蜂蛰到一般连忙微仰起头,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眨掉所有泪意,这才缓缓地开口,说:"子谦,我也经历过那种无望和无能为力,看不到生还,怨老天不公,恨自己无用。"
"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论是好或是坏,都会过去的。
她曾经经历过的,不久后或许还要再一次经历。
但是,都一样,将来跟过去一样,都会过去的,她要做的不过是咬紧牙关再痛一次,然后等到时间淡化所有伤疤。
也磨灭所有的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