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沈言渺和爸爸说说笑笑地吃过晚饭。
难得的一派其乐融融。
沈言渺终于又可以跟小时候一样,任性地踢掉拖鞋又跳上沙发,然后怀里抱着一条薄毯枕在沈廷松腿上看电视。
电视里照旧是枯燥无味的财经新闻。
没一会儿,沈言渺就听得哈欠连连直犯困,却硬是撑着不去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滔滔不绝的财经新闻中途终于插播了一条公益广告,大概就是讲一个单亲孩子和残疾父亲之间的困苦故事。
广告语的最后一句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永远都没有保质期的,那一定是亲情。
沈言渺突然心血来潮就问了一句:“爸爸也永远会是爸爸吗?”
“……”
沈廷松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怔愣了片刻,才又重新挂上亲昵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傻孩子,当然……”
沈言渺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唇畔。
淡淡的灯光下,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明明水雾潋滟流转,却看不出任何喜或悲。
沈言渺犹豫踌躇了很久,才慢吞吞地开口:“爸爸,最近事务所……出了点事情,怕您担心,所以就一直没说。”
“爸爸听说了。”
沈廷松依旧慈祥地轻笑,欣慰又关切地说:“渺渺啊,你不想让爸爸知道的事情,爸爸都不会多问,因为爸爸相信我的宝贝女儿,她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情,那都一定有自己非做不可的原因。”
闻言,沈言渺不动声色地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然后乖乖从沙发上坐起身,看着爸爸矍铄如故的目光,她问:“所以,两年前我那么荒唐地决定把自己嫁出去,爸爸也是这么想的吗?”
“……”
沈廷松仿佛有片刻的迟疑,很快又重新和蔼地轻笑:“是,那时候爸爸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愿意的。”
肯定?
沈言渺沉默着没有再接话,一双水眸不禁微微颤了颤,像是被人道破心事的难堪,又像是对什么不敢置信的震愕。
许久,她缓缓地扯起一抹微笑,说:“爸爸,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宝贝女儿,晚安!”
沈廷松始终眉眼含笑地跟她对话,沉沉的目光一直随着沈言渺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
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开始一点点僵硬消散。
沧桑的眼睛里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房间里的陈设与从前别无二致,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空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香薰味儿。
应该是爸爸让人经常打理着的吧?
沈言渺缓步走向窗子前,将窗户微微开了些缝隙,任由温凉的晚风灌进屋子里,月白色的窗幔在风中摇曳轻飏。
半轮上弦月缀在藏蓝色的夜幕,洒下静谧一片,却依旧掩盖不了南庄此刻一派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偌大的主卧里。
吴妈和一众佣人战战兢兢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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