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要是真的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她可真的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靳承寒仍旧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好吧。
沈言渺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准备早餐,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记得打内线。”
她柔声说完,然后放轻了脚步向着门口走去。
却不料。
她才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靳承寒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沈言渺,如果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那么你就最好别干涉我的人生,我靳承寒不需要任何不负责任的指正和教导,省得邯郸学步,到头来,连自己都忘了应该怎么活!”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这都是他自己用过往和汗血一点一滴换来的教训,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走。
最落魄的那些日子里,他只知道,如果不对敌人赶尽杀绝,那么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跟她不一样。
一个人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在遇到她之前,他甚至从来不去想什么儿女情长,更别说什么岁月静好的美梦。
所以现在跟他说什么不要乱发脾气,不要随便吼人,那就相当于全盘否定掀翻了他前二十多年所有的人生观。
而推翻之后,她也不会一直留在身边,告诉他怎么样才是对的?
这样不负责任的指正不是指正。
叫谋杀才更合理!
“……”
沈言渺顿时僵硬地愣在了原地,一双水眸颤了又颤,什么叫如果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就不要干涉他的人生?
他到底是嫌她多事僭越?
还是在怕她会半途而废?
沈言渺起初开始学法律的时候,就最怕这种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表达,每一次她都犹疑不决,退不能,进不敢。
而靳承寒,却似乎总是喜欢给出她这样的困顿难题。
许久,沈言渺才听见自己若有若无的声音。
她迟疑不安地开口,说:“靳承寒,如果我……”
嗡——嗡——
她没有说完的话,全部都被湮没在桌上适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中。
电话是方钰打来的。
沈言渺担心是财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赶紧将手机送到靳承寒手里,又帮他将靠枕垫在背后,紧接着很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
唯恐听到什么紧要机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