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杯茶进来。”
顾听白总算如释重负地深深换了一口气,而后低着头请求道:“靳总,鄙人只不过是有意于一个对靳总无关紧要甚至多余的人罢了,若有朝一日为她迫不得已冒犯了靳总,还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成全鄙人所求。”
靳承寒微微蹙眉,一双黑眸不经意就微微半眯起,只冷冷一个字:“谁?”
顾听白略微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他,喉结在颈间滚动几下后,忐忑地吐出三个字。
……
沈言渺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一双泛红的眼眸缓缓睁开,似乎有些不真实一般,她呆愣愣地盯着主卧装潢别致的天花板,清晨的一幕幕放电影似地飞快从眼前掠过。
要说再想起来有什么感觉的话。
那就是,疼!
四肢百骸的疼!
侵入骨髓的疼!
靳承寒欲将她杀之而后快的决绝恨意,刻薄入骨的冷言讥诮,毫不遮掩的恶心嫌弃,样样都能让她痛彻心扉。
一滴泪沿着眼角缓缓划下,沈言渺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强撑着浑身的不适与疼痛坐起身。
除了满心的惊后余悸和伤痕,白皙的肩头又多了一圈染着血痕的牙印。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新伤的位置刚好覆盖在他们初次见面时,靳承寒同样用力在她肩头咬下的旧伤。
卧室里已经被佣人重新收拾打扫过,那个被靳承寒踹翻的矮几早就换了新的,砸成两半的木匣子和丁香树木雕早就没了踪迹,摔碎在她手边的水晶小猪也不知道进了哪个垃圾桶。
原本摆满许多古董工艺品的置物橱柜,此刻空荡荡一片,什么都不剩。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双微微泛红的水眸黯了黯,沈言渺勾唇涩然一笑,自顾自地哑声说道:“也好,成双成对的摆件,就算是扔,也应该一起扔掉才对。”
不然,多不吉利啊!
入夜,大雨瓢泼。
偌大的南庄被整个笼罩进茫茫的雨雾里。
沈言渺木然地坐在窗边,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左手无名指间那一枚戒指,明澈的粉钻在灯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Billet Doux?
这戒指的设计师大概是真心喜欢那花吧?
可惜他们的婚姻不是。
没有爱,甚至也没有真心。
分不清是心脏还是胃,隐隐地撕扯着痛意,一层薄汗缓缓从额前渗出。
砰——
房门蓦然被人推开。
沈言渺头也没有回,苍白依旧的小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吴妈,我还不饿,晚饭就不吃了。”
“那正好,我也不是专门来看你吃饭的。”
靳承寒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沉闷又压抑,让人控制不住地感伤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