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沈言渺刚刚见完一位当事人,就接到了一通来自沈家的电话。
电话那端周管家急得焦头烂额,说爸爸心脏病突发,被送进了医院,现在在急救室生死未卜。
沈言渺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拦了车立马就往医院赶去。
沈父已经被转进了重症病房。
医生摘了口罩抱歉地告诉她:“沈老先生年纪大了,并且已经做过两次搭桥手术,如果再进行第三次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小很小。”
沈言渺慌不择路,连忙抓着医生的袖子请求:“就算几率再小也总是可以成功的对吗?还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最贵的药,最贵的仪器,都没有关系,我都可以承担。”
医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目前的情况,除非能请来世界心脑血管权威席圣江老先生参与会诊和手术,才可能会有一丝余地。”
顿了顿,医生又说:“但是,席老先生从十年前就不再问诊了,所以这个办法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瞬间又落空。
沈言渺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用着最后一点点的理智,她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但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
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沈言渺隔着ICU病房的玻璃,远远看了一眼爸爸,他就那么躺着,身上插着各种仪器。
没有人能预料,那微弱波动的心电图在哪一秒就会一路变平。
沈言渺无力地沿着墙壁坐在地上,脸颊埋在膝盖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啜泣。
妈妈。
外婆。
还有那个她永远抱憾终生的人。
他们,都是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蓦地,沈言渺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纤白的手指在靳承寒那一串熟悉的号码上顿了又顿,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咬咬牙拨了出去。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就当是赌一把,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电话那端有些嘈杂,沈言渺掌心紧张到渗出一层薄汗,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这样的沉默耗完了靳承寒所有的耐心,他冷冷说:“你专门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装死的吗?”
一滴眼泪直直砸在地上,沈言渺努力敛起所有的情绪,哽咽着嗓音开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靳承寒静默了几秒,然后漠然吐出四个字:“壹号公馆。”
沈言渺没有丝毫犹豫就去了。
在这之前沈言渺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传说中A城最奢华的娱乐城,有钱人的销金窟。
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狂歌热舞,灯红酒绿。
说明来意后,沈言渺被客服经理带到了26层的贵宾室,然后又被鞠躬客气地请了进去。
高档奢华的房间里坐了大概六七个穿着不菲的男人,但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左拥右抱美女在怀。
靳承寒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身边也坐着两位长相清纯的小姑娘,但都还算规规矩矩,只是远远地坐着,时不时给杯子里添些酒。
纸醉金迷,糜烂至极。
沈言渺一身米色风衣加淡色连衣裙,如此朴素的装扮,怎么看怎么像个走错门的误闯者。
一道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她难得不安,局促地攥了攥手指。
靳承寒浅浅抿了一口酒,然后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不是说有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