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念头,每日醒来,必多饮凉水,以求速死。只可惜,周士相早有交待,对他们用过刑之后必让郎中上药敷治,每天郎中也是一个时辰来一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行施救,如此让朱国治想死都不能。
额色黑在苏州时没被用刑,到了南京却被打断了双腿。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架着他,将他硬生生的从牢房里拖上来的。
看到堂上的周士相,被放在地上的额色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要磕头,边上的郎廷佐却怒哼一声:“必死之人,还有何好磕头的?”
额色黑闻言醒悟过来,趴在那怒目瞪着周士相。
唯一没有被用过刑的就是梁化凤和孙可望。前者是本身就有重伤,要是用刑的话肯定经不住;后者则是周士相考虑到孙可望从前毕竟有抗清之功,所以虽罪该万死,但死前倒也不必让他受苦。
六人是被俘以来第一次碰头,先前虽在同一牢中,可是都是被单独关押,谁也不知道谁的存在。这会突然见了面,除了岳乐继续在那发呆,几人都是悲呛自心底来。
周士相的视线在六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孙可望身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又有些意性阑珊,挥挥手示意狱卒将人再带下去。
这真是来的突然,去的也快。狱卒们不知道周大帅为何突然来要见犯人们,又为何见到人之后一言不发就要把人再带下去,俱是糊涂,可无敢问,一个个上前将人犯再次押下去。
郎廷佐等人也和被押来时一样,不发一言,任由狱卒将他们再带下去。只孙可望在走到大堂口时,忽然回身问了一句:“周大帅是不是要送我们上路了?”
闻言,郎廷佐等人身形不由自住的滞了一下。虽不畏死,不惧死,也自知必死无疑,活的更是生不如死,可在死期真要到时,他们难免还是有些反应的。这是人的本能,怎么压制都压不了的。
“明日我大明监国殿下便要来南京了。”
周士相没有回答孙可望他们死期是不是将至,只是告诉对方唐王明天就要到了。说完,他负手而去。
孙可望在那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默默的跟在狱卒后头重新回到他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次日,唐监国车驾抵达南京西面的大胜关,周士相、张煌言各率文武百官郊迎。
唐王至后,周士相和张煌言领百官下跪行礼。唐王上前亲扶周士相、张煌言,和声让百官起身。随后,周士相便请唐王入城,正阳门那里还有欢迎仪式,钱谦益领着一众士绅和百姓正在那等侯。
唐王车辇在数千太平军将士的簇拥保护下驶往南京城。走过中和桥,远远便见正阳门那有无数百姓相迎。
望着那些百姓,再看眼前这座雄伟的南都城,唐王心生感慨,竟是忍不住泪流。
至正阳门下,钱谦益突然出列跑到车驾前面请奏说:“殿下先入城耶?先谒孝陵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