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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代拟了三份奏疏后,朱由榔觉得自己精神稍稍回复了些,便摆手示意王坤退下,自己继续亲自拟旨。
王坤忙恭敬的往后退了几步,又立在方才站立的地方,秉气呼吸,不敢有一点动静。
又批完一份后,朱由榔见桌上的奏疏和塘报还多,一时也批不完,便放下笔,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坐得时间久了,他也颇是有些腰酸。
王坤这边上来正要问皇上需不需要吃点东西,外面有内监在屋外禀道:“禀万岁爷,皇后娘娘和长乐郡主来了。”
“皇后和郡主来了?”朱由榔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吩咐那内监:“快让她们进来。”
不一会,王皇后便和长乐郡主朱淑仪双双来到了书房。
“臣妾见过皇上!”
王皇后躬身就要行礼,朱由榔忙上前扶住她,故作不快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见了朕不要行礼。”
王皇后笑了笑,却仍是坚持要行礼。朱由榔拿她没办法,只好任她去了。
“臣妹见过皇上!”
长乐郡主也上前给朱由榔行礼,她的父亲乃是绍武帝朱聿燠,曾祖是太祖皇帝二十三子唐王朱桱。按辈份,绍武帝朱聿燠和隆武帝朱聿键都是永历帝朱由榔的叔叔,故叙起来朱淑仪便是永历帝的堂妹,因此她自称臣妹。
“郡主快快免礼。”
朱由榔看着这个堂妹。想到她的伯父和父亲,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感慨良多,上前牵过郡主,含笑问她:“这些天还住得惯?”
“臣妹住得习惯。”
虽是兄长。但永历帝朱由榔比朱淑仪大了近20岁,加上这些年疲于奔波,看着也显老,故而在朱淑仪眼中,堂哥朱由榔倒像是父亲一般。
王坤上前给王皇后和长乐郡主见了礼,又去搬来两只锦凳。
“习惯就好,朕就怕你住得不习惯。来,坐下说话。”朱由榔示意王皇后和长乐郡主坐下说话。
“听郭学士说,当年你本是和唐王一起从广州逃出,为何后来又与他失散了呢?”
朱由榔所说的这个唐王肯定不是长乐郡主的父亲朱聿燠。而是她另一个叔叔,现在文村的朱聿锷。
“臣妹当时还只七岁,被乳母抱着与叔父一起逃出广州,半路却被清军追上,乱军之中乳母抱着臣妹与叔父走失,不得已乳母便带臣妹回她的老家罗定州。臣妹在那生活了数年,乳母不幸染病去世,后来臣妹听人说叔父在台山一带,便想去寻他,哪知路上却碰见土匪叫他们掳到了寨子里去。”
想到最疼爱自己的乳母之死。朱淑仪红了眼眶,强忍住心中悲意,继续说道:
“那些土匪见臣妹年幼,又不说话。只道臣妹是个哑巴,便叫臣妹替他们做饭洗衣。臣妹在那个寨子里住了有六年,后来这帮土匪听了一个秀才的话下山去打罗定州城的清军,那秀才带土匪们下山后,被土匪掳来的女人都下山跑回家了,臣妹一个人不敢呆在那里便也下了山。下山之后。臣妹无家可归,便想一个人去台山找叔父,可又不知道叔父究竟在哪里,直到路上遇见郭大学士。”
“若不是淑仪,郭大人便过不了清军的关卡,甚至还会被清军抓去,每说起这事,郭大人都对淑仪赞不绝口呢,视淑仪为救命恩人呢。”王皇后插话道。
这些事情王皇后自然和朱由榔说过,想到郡主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朱由榔不由叹了口气,对长乐郡主道:“郡主这些年真是吃了不少苦,朕听着都是心酸,唉,我朱家子弟真是多灾多难。”说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自己在肇庆走失的那两个亲生骨肉,竟然也是眼眶一红。
王皇后见丈夫这样,知他是想念骨肉,怕他过于伤感伤身,忙对王坤道:“去叫人送些点心来,皇上忙到现在想必也饿了。”
“是,娘娘。”
王坤忙出去命宫女送来点心。
点心送来时,朱由榔已止住伤感,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了堂妹,柔声道:“你是我大明藩王之后,却从小就什么荣华富贵也没享受过,反而跟我们这些大人一样遭罪吃苦,朕真是很心酸,也很痛心。来,吃块点心,这可是昆明城很有名的酒楼做的,好吃的很,朕很喜欢吃,你尝尝看,若是喜欢吃,朕就叫他们再送一些来。”
长乐郡主接过那块点心,忽然有些失神,低声道:“臣妹知道羊肉汤很好吃。”
羊肉汤?
朱由榔和王皇后都愣了下,正待开口询问,不想外面却突然奔了个人影来,急急燥燥的也不看路,“扑通”一声便跪到在朱由榔面前,激动的叫嚷道:“皇上,露布告捷,露布告捷,露布告捷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