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行司向来臭名昭著,让阖宫上下的宫人们都闻之变色,这地方是凡间与阎罗殿的连接处,只要进了这里,基本上已经一只脚迈进了棺材。
南陵王府里没有这么血腥的地,饶是以前听闻过,如今靳相容和假苏见了还是会暗暗吃惊。
“王爷,这地儿实在是污糟,您瞧了难免不适。”王恒一脸的讨好,眼前这位虽然不是宫里的,但南陵向来得皇帝重视,何况南陵王膝下只得这一子,金贵的不得了,凡事供着总没错,他向牢房里努了一下嘴“主子爷,那里面就是岑总管了,皇上亲下的命令,也不晓得犯了什么事。”
靳相容向来身娇肉贵,这里腐臭熏天,呛得自己恨不得要将昨晚的膳食吐了出来,他抬眼往里瞧了瞧,实在很难将眼前血肉模糊的人联想成是那个风轻云淡的大总管。
“你们下手可够狠的,打得都瞧不出个模样了。”不晓得若是暖锦知道了岑润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王恒笑得有些为难,他实在摸不清靳相容来这里的目的如何,宫里向来没有他与岑润交好或是交恶的传闻,想是平日里应该也无甚交集,小王爷怎么这会子跑了过来,究竟是不是受人之托?如果是,能请动小王爷的人,又是谁呢?
心思转的飞快,王恒依旧毕恭毕敬:“奴才们也是为难,上面下了令,咱们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要不怎么说咱们这儿是个不讨喜的活呢,都是主儿们的意思,咱们却做了打手,平白遭人记恨。”
靳相容心里冷哼,倒是撇得一干二净:“本王可否请王管事通融一下,与大总管说上几句话?”
“这......”王恒面露难色。
靳相容很是上道,向旁边的假苏使了个眼色,假苏会意,将一个小荷包偷偷的塞给了王恒:“还请王管事行个方便。”
“呦!呦!呦!哎呦!”王恒状似大惊失色,连忙推脱起来“奴才可不敢要!”
假苏嘿嘿一笑:“这是爷儿赏你的,平日里你们也算是辛苦的,下了值和兄弟们去喝一杯。”
“这......”王恒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却还是就着假苏的动作,将荷包塞回了怀里“那奴才就替兄弟们谢过小王爷了,您这边请,里面不干净还请小王爷注意脚下,奴才在外面替您守着。”
靳相容点了点头,向里面走去,他向来瞧不上王恒这类阴奉阳违的狗奴才,污糟的人,也只配在这污糟的地方,可惜那些个银子了。
那两个太监本是正在行刑,见靳相容走了进来,吓得一惊,急忙跪到在地:“奴才见过小王爷。”
靳相容摆了摆手,假苏忙道:“小王爷要同岑总管说上几句话,你们出去候着吧。”
“这......”两个施刑太监面面相觑,显然有些犹豫。
“你们王管事就在外头,出去吧。”
“是!奴才遵命。”
两个小太监打了千儿便退了出去,假苏搬来一把椅子,靳相容瞧了瞧也没坐下去,围着牢房里转了两圈,才回到岑润面前。
他有些昏昏沉沉的低着头,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泛着血腥味,让人不得不惊叹戒行司这帮太监下手确实狠厉。
“大总管?”靳相容唤了一声,见他没反应,便又叫了一声“大总管可还醒着?”
兴许是听出来与之前施刑太监的声音不同,岑润动了动,勉力的抬起头看向靳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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