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向来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又设在皇城里地处偏僻的位置,若是哪位主子想要看什么书了,都是派奴才来借取的,所以在这当值的官员,大多都是一些出身贫寒没有权势或者得罪了权贵的落魄小官,几乎很少可以看见主子,更不用提皇帝了。
好在这的小官似乎也适应这样的日子,各个的偷懒耍滑,时间还没过晌午,藏书阁里就只剩下一位兢兢业业还在打理藏书的人了,这个人自然就是晚林。
陶陶至少在观察了三天后,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吐了一口瓜子皮,掸了掸落在衣襟上的碎屑问道:“我说书呆子,你没发现整个藏书阁里就你一个人在干活吗?”
晚林自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落满了灰尘有些破损的经书,他的任务之一就是要将这这些破旧的藏书修补好,或者拓印下来。
他闻言看了一眼陶陶,还有那一地的瓜子皮,眉峰微微一蹙,将经书放在书案上,回身又去取了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陶陶似乎有些习以为常,还很贴心的换了个地方坐着,以便晚林打扫:“怎么,洒扫的活计也归你了?”她四处看了看“我真怀疑,这藏书阁里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做工?”
晚林将地打扫干净,这才又捧起那本经书好奇的问:“你不是嫡公主那里的大宫女吗?”
陶陶点头,晚林接着道:“那你来藏书阁做什么呢?是嫡公主要看书吗?”
“不是。”
“那是姑娘您有想看的书?”
“不是。”
“那您来这里做什么?”
陶陶对这样每天都会发生的对话习以为常:“书呆子你是贵人多忘事不成?本姑娘是受嫡公主之命来问你话的。”
“公主要问什么?”
“那日你为何说岑总管是坏人。”
晚林蹙着眉,歪头想了想:“自然是因为他是一个坏人呀。”
“你见天儿的在藏书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岑总管又不回到你这个鬼地方来,显然你和他有过节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你为何这样子说他?”
她的问话很奇怪,晚林有沉默了片刻:“他是坏人,与同我有没有过节,有何关系?”
“既然没有过节,那你为何说他是坏人?”
陶陶一直怀疑眼前这个看似迷糊的书呆子,是真的傻还是在和自己装傻,这个问题她少说已经问了三天,而这个书呆子则天天和自己打太极。
“自然因为他是坏人。”
陶陶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和这书呆子一般计较,这三天来她每天都在饱受着这样的折磨,她很认真的看着他,上身微微前倾:“你家人呢?”
晚林一怔,似乎没想到陶陶会突然转移话题,但他还是很诚实的回答了:“我没有家人。”
“每个人都会有家人,你怎么会没有家人?”
“他们都死了,我是孤儿,不记得家人长什么样子了。”
陶陶心里一紧:“啊,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晚林细想了想:“我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你科举前在做什么?”
“跟着师父一起读书。”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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