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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杂乱,每一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大家面目狰狞,有的男子更是衣衫不整,瞪着赌桌喊得声嘶力竭。
“这就是赌场?”
“什么?”
赌场内的噪音太大,加之暖锦说话声音也小,靳相容不得已只能弯下身子,将耳朵贴了过来。
这样亲昵的举动令暖锦有些微不适,可这里环境特殊,想来靳相容也没有多想,自己扭捏,反而倒显得小家子气。
暖锦也只好贴了过去,在他耳畔道:“这就是赌场吗?好乱呀。”
她的声音柔软,带着少女特有的甜腻,呵气如兰,拂过靳相容的耳畔,令他心神为之一紧,他急忙整理好情绪,拉着暖锦指了指二楼的雅间方向,将她带了过去。
二楼的雅间和一楼的赌场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二楼人不多,并且大多关着门,看着倒像个附庸风雅的茶馆。
靳相容熟门熟路的进了其中的一个雅间,有店小二热情的端来了茶水和瓜子果仁,又是对靳相容嘘寒问暖了好一番,才退了出去。
“瞧这样子,你是常客?”暖锦四下打量了一下雅间内部,算不得什么清奇,就是安静了不少。
靳相容拉着暖锦坐下,又推开一扇窗子,意外的窗子下面竟是一楼的赌场,吵闹的声音又立即传了上来:“经常来是真的,赌不赌的看心情。”
“哦。”暖锦趴在窗子边向下望去:“想不到白日里,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赌博,不需要劳作的吗?”
“临安城里的赌坊没有百间也有数十间了吧,甭管是白日里还是深夜里,间间爆满,生意兴隆。”
“这么多人喜欢赌博?”
“应该是那么多人都喜欢一夜暴富。”靳相容靠在窗边瞧着下面的赌场笑意盈盈“只不过是赌也分很多种,来人的目的也不尽相同,你看右边那桌,穿紫衣裳的中年男子。”
暖锦顺着靳相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男人几乎天天泡在这赌坊里,就连夜里都不肯走,因为他赌博成性,为此连自己的亲姑娘都卖到妓院里,那姑娘性子烈,打死不从,跳了河死掉了。他媳妇因为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也死了,所以他现在是家破人亡,输的就剩他那一身破衣裳啦。”
“什么?”暖锦一惊。
“再看那边穿蓝色衫子的,他儿子得了重病,没银子治病,他就想靠赌来筹银子,结果呢?连唯一的一点银子都输没了,现在不敢回家,妄想在这里碰运气翻盘,要不了多久,八成也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吧。”
暖锦吸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消化,靳相容又指了指另一个人:“再看那个人,穿的干干净净,一副书生模样的,他来也不是赌的,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人。他小时候因为他爹嗜赌,把他卖给了城里大户人家做书童,自此以后他爹便音信全无,书生长大成人后想要找亲爹,就在临安城里的赌坊天天等着,俗不知他爹几年前因欠了赌银,叫人砍死在胡同口了,听说死后无人收尸,被野狗叼食了。
“还有那个人,坐在角落的那个,他一不赌、二不找人,他是来打探消息的,赌坊里人多口杂,是最能打探出消息的地方。”
暖锦简直要大开眼界了,原来看上去差不多的人,背后却有这么离奇的故事。
她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只是望着楼下形形**的人们发呆。
靳相容也不急,饶有兴致的等着暖锦回过神来。
“那你呢?”暖锦回过头去看他。
靳相容正端着茶看热闹,那茶水未动,已经凉了:“什么?”
“你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