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锦原以为父皇斥责了楼玄梓和楼玄城,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她太小瞧皇帝的小心眼和战斗力,听说自那以后皇帝三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待着无聊了就会把楼玄城叫进宫里,当着面的斥责一顿再放回去。
为此楼玄城相当郁闷,本就性子乖僻,被皇帝这番一折磨,行事更加的离经叛道。
荣亲王也很是左右为难,皇帝这厢作为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对着楼玄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暖锦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她虽然觉得父皇如此做有些太过,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是罪有应得,也就作罢不再理会了。
“姐姐,您可不能再不置喙了,咱们父皇如此作为,惹得群臣热议,觉得父皇不顾父子亲情,父皇是以仁孝治天下,如此下去可怎么是好?更何况,咱们较真儿的说,玄城他是个吃锅烙的,比他姐姐还冤枉,一句话都不曾忤逆过父皇,就被削了宗籍,虽然过继给荣亲王,可这么不咸不淡的被荣亲王晒着,这算怎么回事呢?”
玄玉少说已经唠叨了暖锦半个时辰,暖锦虽然有些不胜其烦,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事还带累玄玉的母妃被降成了颖贵人,她心里不舒服到也是正常。
“本宫到没成想,你会为玄梓姐弟说话。”
毕竟之前是嘉妃和玄梓冤枉颖贵人,若认真地论起来,玄玉这会子应该是落井下石的才对。
玄玉叹了口气,眉宇间止不住的忧愁,不过三年的时间,倒像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了。
“妹妹也不骗姐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母妃自从被降成了贵人,又见嘉妃被满门抄斩,见天儿的胆战心惊,总觉得父皇要一道圣旨处死自己,还胡言乱语的让妹妹逃出宫去,妹妹知道,这回母妃是真的被吓坏了。”
这事是令人挺头痛的,当年父皇惩戒这事的时候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累得颖贵人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三年。
“这是怎么话说的,颖贵人可还好?”
“这三年里妹妹的母妃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父皇不搭理她,她倒是自己吓自己,天天坐在窗前看着宫门,生怕看见父皇身边的宫人来,而且,一早就收拾了包袱,说是要连夜逃走。”玄玉说及此处一阵阵的唉声叹气。
“您说说,原本也是尊贵的主子,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妹妹看着自己的母妃这样,心都要疼死了,母妃现在精神也越发的不济,再这么下去,妹妹真怕她疯魔了。”
“也是颖贵人实在太多虑了。”
“怎能不多虑呢?父皇大怒,不敢三七二十一的大开杀戒,母妃她本就胆子小,瞧见了难免不心惊。”
听到这暖锦才明白玄玉来找她的目的,让自己劝父皇优待楼玄梓姐弟是面上功夫,实则是希望可以让暖锦从中调解,起码叫父皇对她母妃好一些,给她吃颗定心丸。
“你的话本宫明白,这事虽然难办,可本宫是嫡公主,母后没了,本宫也有劝慰父皇的责任,只是父皇一直以来都拿母后的事视为禁忌,本宫也只能缓着说。”
“有姐姐这句话,妹妹就放心了,咱们虽然有私心,可说到底也关系着父皇的声誉,现在不仅朝臣们议论,就连坊间的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若是不及时阻止,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呢。”
暖锦点了点头,这事越发的严重,看来真的要同父皇说一说了。
“你放心,你的好意本宫都明白。”
玄玉说了半晌子的话,这会也有些倦了,加上担心颖贵人,便客套了几句,蹲安回去了。
暖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主儿何必趟这浑水。”陶陶见玄玉走了,这才敢小声嘀咕“玉主儿若是委屈,大可自己去同皇上说呀。”
“她现在因为颖贵人的原因,与父皇也是尴尬,不好开口。”暖锦蹙了眉,总觉得眉心突突的直跳“总是我们以前关系不错,她既然开口了,本宫也不好置之不理。”
“可主儿明明就不是很高兴她来和您诉苦呀。”
暖锦眼神变得悠远起来,窗外景色宜人,春日里的风光无限,随便一处美得就像幅画似的。
“我不开心的是,无论曾经多么要好,时间一久,为着件事,就变得生分起来了,天家果然都没什么亲情的。”
“主儿也别这样悲观,您和太子不就是一如当初吗?玉主子也是因为颖贵人被贬之事心里有着顾忌。”
暖锦叹了气,实在无话可说了。
“走吧,总还是要去劝劝父皇的。”
暖锦来得巧,刚进乾德宫的时候,正好赶上皇帝刚刚斥责完楼玄城,他随着岑润走了出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见了暖锦,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的表情,不过收的也快,眨眼功夫又成了那副霜打茄子的样子。
“微臣见过嫡公主,嫡公主千岁。”
暖锦应了一声:“父皇又斥责你了?”
“是微臣做的不好,让皇上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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