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虹平时喜欢穿那种鲜艳的颜色,最爱那种石榴裙。只是今日她打扮却往曲桑的风格靠了去,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裙子,裙子上绣着一些兰草,看上去清雅了不少。
至于曲桑,则是浅粉色的裙子,上面绣着紫藤萝,头上简单地戴了一个翡翠簪子。
见到云夕的目光淡淡地投过来,曲虹连忙弯曲了一下膝盖,端着笑脸道:“我先前年纪轻,不懂事,得罪了夫人您。恰好夫人您邀请家姐过来,姐姐便好心带我一起同夫人见礼赔罪。”
她口中只说是曲桑带她来的,推到曲桑身上。若是寻常人,肯定会碍于所谓的姐妹之情在外头认了这事。可是这样的话,却会得罪了云夕,毕竟云夕只邀请曲桑,没请曲虹过来。
曲桑神情冷冷淡淡的,比起那胡瑾萱的故作清冷,她的冷则是从骨子中透出的,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通透。
她还真没给自己妹妹面子,说道:“我半途中遇到妹妹,妹妹的车坏了,便让我捎上一程。”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原本我想着等到了公主府后将妹妹送回去,谁知道我的车也坏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曲虹是死皮赖脸跟上来的啊。这种大户人家的马车,在出行之前肯定是会好好检查的,一辆马车还可以说是凑巧,两辆的话……那只能说是人为的了。
大家看着曲虹的眼神也带上了淡淡的鄙视,用这种法子蹭过来,还真是不要脸啊。
曲虹因为在家中受宠的缘故,在哪都是被捧在手掌心,就连曲桑这个嫡姐也是不放在眼中的。自从得罪了云夕,连累得家里连连受到云深的打压,和她一母同胞的兄长身上的侍卫职位甚至被直接撸了下来,曲虹因此也被家里斥责了一番,在家中地位大不如往前。
在知道嫡姐被杜云夕邀请过来参观园子,她这才忍着恨意使用法子蹭了过来。她只想重新讨好杜云夕,恢复自己过往的地位,重新将嫡姐给压下去。
谁知道无论是嫡姐还是杜云夕都一点面子不给她,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她心中翻滚着深沉的恨意,眼眶微微发红,露出可怜的神态,袖子下的手都要将手绢给搅做一团了。
胡瑾萱叹了口气,她那叹息声在此时的安静中便格外的清晰入耳,她轻启朱唇,“这曲二姑娘虽然莽撞了点,却是没有什么坏心。云夫人平素温柔善良,定不会同她一个孩子计较。”
仿佛云夕不原谅曲虹便是不温柔不善良一样。
云夕只觉得好笑,她都还没同胡瑾萱算账呢,这位就撞上门来,真将她当做软柿子拿捏了。
她半点面子都不给胡瑾萱,冷冷道:“也莫怪胡庶妃为曲二姑娘说话,毕竟两人都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想来很有共同话题。”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尤其是陶欢欢的笑声最为响亮,她笑着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胡瑾萱脸臊得通红,说道:“您,您怎么能够这样说?”
陆翊染最见不得她这种样子,一鞭子直接甩过去,鞭子危险地擦过了胡瑾萱的脸,让她的冷汗直接就滴了下来。若不是陆翊染控制了力度,只怕胡瑾萱就要破相了。
胡瑾萱对于自己的容貌最是重视,神色惊恐,手连忙抚摸着自己的脸。
“就算你是公主,你也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云夕已经手捂着肚子,作出痛苦的样子。
立秋连忙扶住她,冲旁边人说道:“夫人这是被气得动胎气了,快去请云七大夫过来。”
银丹和霜降则是将云夕给扶了进去,然后兴师动众地请大夫,烧热水。
其实云夕身体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不想看到胡瑾萱和曲虹罢了,才会借着这理由打发她们走。
云七装模作样地把脉过后,说道:“夫人只是被气到了,所以有些动胎气。她怀着身孕,你们怎么能够气她呢?”
云七说话的声音不小,基本大家都听到了。
大家刷的一声将目光投向“嫌疑人”胡瑾萱和曲虹身上。
银丹则是在那边一点都不客气地抱怨着,“我们整日小心翼翼,哪里敢气夫人?也不知道有些人怀着什么样恶毒的念头,明知道夫人对她们不喜,偏偏非要不请上门。这也就算了,还故意说那种惹人生气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让夫人身子出事,真是没见过这般歹毒的人。”
银丹直接往那两人身上扣了一个大帽子,她看这两人不顺眼很久了。
陆翊染冷冷地看向胡瑾萱和曲虹,“你们是要自己走出去呢还是我用鞭子将你们打出去?”
她用力甩了一下鞭子,鞭子甩在地上,掀起了尘土。
胡瑾萱连忙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脸上,仿佛鞭子甩在她脸上一样。曲虹更是不敢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
所谓动了胎气的云夕则是在屋里慢条斯理地翻着云瑶和冯冬香的连环画。
银丹则是到外头帮云夕描补了一番,“姑娘气平后已经好了很多了。”
戴燕翎还是不放心,抬脚就要进去看,“我还是去陪她说话吧。”她和云夕关系这般好,这园子想逛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虽然那据说在这时候开放的别脚晚水实属罕见,但总不可能只有今天才开放。
银丹点点头,将她领了进去。
云瑶则是淡定地对其他人说道:“既然银丹姐姐说我姐姐没事,那定是没事,我们去逛园子吧。”
她觉得自家姐姐身体那般好,心胸宽广,哪里有那么容易动胎气,只怕是故意用这个理由将那两个讨人厌的打发走。
她看向安安静静的曲桑,觉得这姑娘比她妹妹看得顺眼了多,语气也多了几分关切,“你这样不给你妹妹面子,回去后不会被训斥吗?”
曲桑平平淡淡道:“我也只是说出实话罢了。”或许会有人说她冷血,没有姐妹之情,这些曲桑都不在乎。她所承认的亲人也就只有她那已逝的母亲,其他人不过是陌生人罢了。不,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至少陌生人不会同他们一样,打着亲人的旗号算计她。
云瑶看着她面容平静,只觉得这姑娘真有些可惜了。因为姐姐邀请了曲桑过来的缘故,云瑶多少也去调查了一下曲桑的家世。曲桑的母亲是原本老侯爷的外甥女,只是当时的老夫人却更倾向于自己的娘家侄女,因此对于这个儿媳妇怎么都看不顺眼,连带着也不喜欢曲桑。至于曲虹的生母,则是原本她身边的丫鬟。
因为老夫人的不喜和父亲的冷淡,原本疼爱她的老侯爷又已经去世,这才导致曲桑在家中的地位尴尬。
云瑶没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领着大家先去看了那一株的别角晚水。说起来,大观园还有一个姐姐专门开辟出来的兰花园和牡丹园。只是现在这两种花都没开放,自然比不过这别脚晚水有吸引力。
等大家看到了清澈的池水旁怒放的梅花时,都不由呆在了原地。这种大自然才能雕琢出来的天然美感让人目眩神迷,一朵小小的花朵上竟是几十片的花朵,雄蕊也与其他的梅花并不相同,呈现丝条状,中间像是耸立着高高的楼阁,映衬着淡红色的池水,美不胜收。
严舒静忍不住道:“面对这样的美,不做点诗都说不过去。”
陶欢欢最怕作诗,直接道:“你们做就好,我们帮你们品评。”
让她作诗她真没法,不过品论诗词的优劣她还是没问题的,这也是贵族少女必备的文学修养。
玉蓉让人拿来上好的笔墨纸砚来给大家作诗,不仅如此,她还拿来了颜料,笑道:“也不拘非得作诗,作画也是挺好的。”
冯冬香眼睛亮了亮,她作诗只是寻常,不过画画倒是很有信心,好歹也画了最少半年的连环画。
于是大家作诗的作诗,画画的画画,也有同陆翊染这样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直接在那边对着梅花发呆,偶尔和其他人说说话。
一炷香后,大家的作品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作诗的话,曲桑轻轻松松便拿到了第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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