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王笑了,拱手道,“下次一定。”
这话真是没有一点诚意。然而闺女都快嫁过去了,他也管不了啦。傅淳摇摇头,邀秦王喝茶。
两人就去了隔壁的禅室。
禅室布置清雅,居中四方坐席,设有棋盘,面南的香案上点着檀香,供着一张观音像。
这观音像神态比常见的观音画像活泼,略侧着身站在莲台上,一手捧着净瓶,一手甩出杨柳枝,原来是在用甘露逗弄一条跃起的金红鲤鱼。观音面容十分的艳丽雍容,面上的神情却纯真娇憨,如美玉无瑕,让人一见心喜,也生不出不好的念头来。
秦王一看那画就觉得眼熟,准备再看几眼确认,傅淳就说出来了,“这画儿有趣,竟像是我家小玥儿。”
“我看不是像,应该就是阿玥。”秦王觉得那神态真是像极了,应该是见过傅明珠的人画的,他想起来上次在善缘寺遇到的那个狂生,后来他让子午查过,那人是个画人物的名家,当时刚从蜀中到长安来游历。
仔细找找,在莲台下发现了暗藏的落款。
又叫了僧人来问,果然是有人寄存在这里的,说是在寺里供供,沾些佛气。
僧人走后,未来的翁婿两人赏着画,觉得真是越看越好看,都有些意动,然而不告而取是为贼。两人在某些时候真的是很君子的,就没想着直接把画拿走。只是各自打着算盘坐下,暗想如何最快找到画的主人。
至于画像归属,傅淳坐姿豪迈地看着秦王一笑,信心满满,傅家军们侦查能力一流,当然是归他啦。
秦王笑得比较含蓄,不巧,他认得画的原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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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傅明珠那边,她一进厢房,迎面就扑来一阵暖风,顿时觉得舒服到了骨子里。
刚才忙着谈恋爱不觉得,回过神就知道冷了。
房中暖融融地烧着好几炉子的炭火,其中两个上放了铜壶,正咕噜咕噜地响着。
她闻到了豆香味和姜汤的味道。
卢氏坐在榻上,看她回来,先是打量了一番,看她是否被占了便宜……好吧,除了头发有些乱——那可能是山风吹的。所以啥都没看出来,卢氏看一眼垂眉顺目的玛瑙,笑着招招手,让傅明珠到她身边去。
傅明珠脱了斗篷就过去了,乖巧地坐在卢氏身边。
卢氏就摸摸她的手问她,“冷不冷,你是喝豆浆还是喝姜茶?豆浆是寺里的师傅们自己熬的,今天刚煮好又香又浓。”
“我要喝豆浆,”傅明珠一听有好豆浆喝,眼睛都亮了,善缘寺的豆浆比自家厨子做的还好喝呢。
哪怕就要嫁人了,还是一样的孩子气。卢氏怜爱地摸摸傅明珠的脸,吩咐人给她倒了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当心烫,放凉些再喝。”
“哦,”傅明珠乖乖地应了,眼巴巴地守着装豆浆的黑陶碗,她都饿了呢。
“外面这么冷,怎地耽搁了许久?”卢氏作闲聊状,十分平常地与傅明珠聊天到。
“多说了一会话,”傅明珠就顺口答。
“哦?你们说了什么?”卢氏知心好阿娘的语气。
傅明珠警觉起来,支吾到,“没说什么,就是看寺里的梅花开得好漂亮,赏了一回花。”
卢氏当然不信这话,又想问。
傅明珠已经找到可以转移的话题,问卢氏,“阿娘,莠娘姐姐去哪了?”
“她说要去原来借住的地方看看。”卢氏不甘心问不到,还想继续问。
傅明珠又一个问题堵她,“那二兄呢?”
“我让他陪莠娘去了,”卢氏淡淡地。
“阿娘,”傅明珠顿时八卦地凑到卢氏跟前,悄声问,“你和阿婆是打算撮合二兄和莠娘姐姐吗?”
“去去,多事,”卢氏嫌弃地一根手指戳开傅明珠,这件事她也烦心着呢。听说了前几天莠娘还红着眼眶从平安那回来,她就心里不安宁,这两个孩子不想能凑合着过的样子。然而平安又好像对莠娘有意思。
傅明珠鼓鼓脸颊,坐到角落去了。比起苏静姝,她更希望安乐公主能做自己二嫂,只是光自己和安乐愿意不行呀,最主要二哥得喜欢安乐公主。
烦,怎么才可以把他们凑成一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