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来,平生多添了几分狠厉。
“大哥——”宫秦笑了笑,挑眉:“看你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啊。”
宫溟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他的手指缓慢的摩擦着裤缝儿,像是一种习惯。
宫秦明白宫溟的习惯,忍不住蹙眉,只是一下,他就笑的眉眼灿烂:“大哥怎么这么没有耐心了?我记得以前,大哥可不是这样的。”
顿了顿,他笑:“啊,我猜到了,是人杀多了,大哥就怕了,所以才这么紧张,对不对?”
他像是知道了哪里不一样了。
宫溟的脾气,天生淡漠桀骜,也同样冷静沉默,很少做出来规定范围之外的事情,就算是有的时候脾气暴躁,也不会有太大的失策。
可是在刚才,宫溟冲进病房里,根本没有给宫秦反应过来的机会,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周围的环境,而是选择直接制服宫秦,是因为宫溟怕了。
一贯玩弄权术一身淡漠慵懒的男人,突然接触到血腥,接触到萧寒所在的那个血腥的世界,怪不得,他这么紧张。
宫溟却显然懒得和他讲着些,在萧寒的世界待久了,宫溟似乎也体会到了那种血腥,也明白了一些待人处事的事情。
“我来找你,是一件事。”宫溟声线淡淡的:“关于林雅芝。”
“林雅芝?”宫秦的眼眸逐渐眯起来,继而轻笑:“关于她,我父亲不是和你提过吗?”
他那个愚蠢的父亲,还试图用林雅芝来威胁宫溟,无外乎就是宫溟让夏筱筱放弃遗产,到时候就直接把林雅芝放出来,但是,结果出乎意料。
宫溟直接拒绝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又和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
宫溟没说话,只是深沉的看了一眼宫秦。
宫秦懒洋洋的和他对视一番,最终决定不要招惹现在的宫溟——虽然宫溟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宫秦多少能猜测到他的心情,一个处于阴暗地带,随时都会爆发的男人。
没有平复他怒火的能力,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人我可以随你安排,反正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也并没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宫秦呲牙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而且,看在你还是我大哥的份上,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儿跟韩辰脱不开关系。”
顿了顿,他做了一个手势,笔画夏筱筱所在的病房:“我上次还听说,我这个嫂子和韩辰做了什么交易呢,就在那一场“世纪婚礼”的婚礼现场上——”
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因为宫溟的冷眼已经扫了过来,宫秦做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干脆就直接笑着转身离去了。
只是才出了医院的门,宫秦哪一张眉眼弯弯的模样就像是变了一副脸似得,大半夜的混着冷风呼啸,像是一个狠厉的赌徒一样。
他上车,转动车把,远远地看了一眼四楼的病房,然后狠狠的摩擦了一下唇瓣,什么都没说。
四楼的病房里,一片灯火通明。
头皮还是很痛很痛,脸颊都跟着很痛,甚至腿上也跟着火烧火燎的痛,这是刚才宫秦随意拨弄自己的身体,造成的影响。
最开始,腿上的伤口没有这么痛的。
苏茹微微眯着眼,靠在身后的枕头上,靠了很久,终于缓慢的动了一下,骨头都跟着“嘎吱嘎吱”响起来,侧了一下身子,想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枕头里抽出来一张纸条。
宫秦那样嚣张跋扈的个性,竟然都选择了塞纸条这样的办法,可见这张纸条上究竟写着什么样的重要的东西,病房里没有摄像头,宫秦应该是害怕窃听器一样的东西。
这一张纸条,是刚刚宫秦偷偷塞在自己的枕头底下的,虽然这种小动作在苏茹的眼里看起来有些没必要,但是苏茹还是小心地把它藏了起来,然后偷偷地拿过来看。
纸条上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苏茹看着看着,额头上就有冷汗落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坐起来,却猛地牵扯到了伤口。
“啊——嘶!”这一下,足够苏茹倒吸一口冷气。
她忍了片刻,忍着痛,在刚刚的桌子上摸过去,手指触碰到一边的柜子,终于摸到了刚刚的那一张卡。
是宫秦刚才随意塞在她手上的那张卡。
宫秦当时说:拿了这张卡,就知道她自己应该做什么。
原本,苏茹以为只是让自己安安稳稳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再也不要给宫秦带来任何麻烦,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月光之下,安静的女人静静地握着哪一张卡,过了片刻,终于很深很沉的勾勒一抹笑意,然后将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