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然把婴儿室打开了,把里面的东西都送给了原清的孩子。
尽管所有的人都不同意,可是她却坚持了自己意见,孩子没有了,留着只会徒留伤心,不如送给原清的宝宝。
——
也好过,——留给别的女人为——凌弈然生的孩子用吧!
“凯撒,你说是吗?”顾念曦摸摸凯撒,眼里尽是悲伤,只是凯撒看不懂,却也不再闷头继续吃,而是用头蹭着顾念曦。
“少夫人,你在这儿啊!”阮姨端着一碗中药走过来,满脸的慈蔼,“刚才少夫人在厨房忙,这吃药的时间都晚了,我刚又重新热了一遍,快喝吧。”笑着把中药递了过去。
“我知道了,阮姨,你先去忙,我喝完把碗拿进去。”顾念曦神色正常的接过药碗。
阮姨想到里面的还有很多事,也先退了回去,碰到正在找少夫人的少主,便指了指方向。
顾念曦面无表情地盯着药碗,看着深棕色散发着酸苦味道药汁,脑海里闪过小婴儿胖乎乎的小圆脸,肉嘟嘟的小肉手。
想起凌弈然他爸爸说的话,“你没有权力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力”。
嘴角扯出笑,眼里含着泪,缓缓的伸直端着药碗的胳膊,慢慢将碗倾斜,碗里的药汁呈细流流水状坠落到草坪里,很快就渗了进去,消失不见。
顾念曦木然地盯着,直到碗里的最后一滴“滴哒”掉落,将手一松,碗也砸了下去,随后两只手捂着嘴,极缓慢的弯下腰,剧烈地颤抖着身体,笑着流出眼泪,没有传出一丝声音。
凌弈然远远地看着,双眼不受控制的红了,表情抽搐扭曲,双手狠狠的握成拳,勉力压抑自己想要冲出去抱住她的冲动。
顾念曦后来无数次回忆过那天事后的情,可都是断断续续的,某些片断总是空白,最后只好认为是因为那天情绪起伏太大,及喝的太多。
醉了!
生平第一次喝醉,也是唯一的一次喝醉。
凌弈然深深皱着眉头,一遍一遍捋着顾念曦的后背,顾念曦根本不管他在做什么,抱着马桶不停地的呕吐,还不时的呛咳几声,那咳嗽声似乎是从肺部里直接喷出来的,每一声都扯得撕心裂肺。
凌弈然控制不住左肋下的某个点蔓延开来的尖锐刺痛感,迅猛而剧烈,痛得手心里都暴起一层冷汗。
“弈然,我难受——我好痛。”顾念曦抱着马桶趁着呕意暂时消退的片刻,揪着胸口,低喘地诉说着。
凌弈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伸出手臂用力的抱住她,最后吐出三个字,“有我在。”
“弈然,谢谢你——”顾念曦慢慢软在他的怀里,声音越来越弱,“对不起!”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为我放弃的权利。
对不起,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给你。
对不起,连一个生日愿望都不能为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