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侧厅,一副山水屏风图后面,人影闪动,高廉端坐在椅子上,赵盾和另一人则是背负双手,一脸焦虑,在堂中来回走动,骄躁之情溢于言表。
另有数人坐在椅子上,都是神情凝重,侧厅除了赵盾二人来回踱步的声音,竟是再无其他杂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盾陡然停下了步子,终于道:“实在不行,咱们一起去找董世珍,都已经快三天了,咱们不能这样干坐着。”
“咱们未必能见到董世珍。”高廉道:“就这两天,咱们前后往总督府去了三四次,姓楚的闭门不见,这是明摆着不想放人。”
“不想放人?”赵盾愠怒道:“高世伯,你可是对咱们说过,姓楚的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大大捞一笔,咱们几家可都没有小气,往新盐局捐献的钱财土地,足够他楚欢好好活上好几辈子……他的胃口大,咱们的出手也不小,可是为何到现在,他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咱们六家的人被抓,到现在,没有一个放出来。”
( 旁边有皱眉道:“该不会是姓楚的还不满意,还要咱们出血?”
“他的胃口已经很大了。”赵盾道:“六家献财,他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他还想将咱们几家一口全部吞掉?”
高廉按按手,示意赵盾不要太焦躁,道:“按道理说,咱们给的也该够了,就算他不满意,至少也该放出几个人来,可是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放出来,这状况还真是有些不对啊。”
一名粗壮的北山士绅霍然站起,冷笑道:“姓楚的该不会是只拿银子不办事吧?实在不成,咱们上书给朝廷,检举姓楚的在西关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他话还没有说完,高廉已经伸手道:“证据呢?”
“往新盐局送进去的银子难道就不是证据?”
“新盐局虽然是楚欢设立,但是却是官府衙门。”高廉淡淡道:“楚欢早就想好退路,银子是送进新盐局,不是送到楚欢手里,你向朝廷如何检举?你莫忘记,相比起我们,楚欢手中握的把柄更大,咱们的人都握在他的手中,生死大权,也在他的手中……!”一想到高霍如今生死不明,心中亦是焦急起来。
赵盾似乎走累了,在椅子上坐下,道:“这事儿多拖一天,不少人的心就乱一分。高世伯,你恐怕也知道了,宋家和吴家已经开始找人要低价将店铺和土地卖出去……这事儿他们自以为做的隐秘,可是终究还是瞒不过我。”
“啊?”旁边有人立时紧张起来,“赵盾,你是说他们两家准备撤走?”
“之前他们费尽周折,才买了铺面和良田,如今秋收未到,田地里的庄稼长势也不错,他们的铺子开张也没多久,这种时候,要将铺子和良田甩卖,你说他们是要做什么?”赵盾冷笑道:“这还不是看到咱们出了事情,生怕被牵累,所以准备先撤走。”
“真他娘的不够意思。”有人骂道:“当初为了要来西关,他们往高世伯府上跑了多少次,如今有麻烦了,就要偷偷摸摸溜走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大伙儿本也不是夫妻。”高廉淡淡道:“市井之中,就在这两天,已经是谣言四起……!”
赵盾道:“我也听到了,说咱们北山士绅,暗通天门道,如今官府正在彻查此事……!”
“放他娘的臭屁。”有人骂道:“到现在楚欢也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来,那些刁民又凭什么胡言乱语?”
“咱们堵不住他们的嘴。”高廉冷笑道:“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楚欢那边派人放出的风,否则如果将此事严加保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出去。”
赵盾皱眉道:“人言可畏……咱们有家人被抓,所以没办法立时脱身,可是宋家……!”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眉头一展,冷笑道:“高伯父,事情已经发了几天,为何除了咱们六家,楚欢并没有对其他北山士绅动手?他若真是谋财,多打一家主意,岂不就多了一条财路?”
“以目下的情势来看,楚欢恐怕不只是想要图谋我们一些钱财。”高廉眼角微微抽搐,“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现在是真的知道他的最终用意了。”
赵盾显然也不是愚蠢之辈,立刻道:“高伯父是说,楚欢最终的目的,是要将咱们……全都逼出西关?”
“应该就是如此了。”高廉已经握起拳头来,“他这一招,是杀鸡给猴看,对我们六家动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整个北山士绅看,让北山士绅知难而退,从西关撤走……就像宋家和吴家,他们肯定是担心天门道的事情会扯到他们头上,所以干脆抛售刚刚到手的店铺和土地,扯回北山,咱们在西关根基不稳,老底子还在北山,回到北山,楚欢自然无法找寻到他们的麻烦。”
“存此心的人,绝不会是少数。”赵盾皱眉道:“一开始都没动,只是在观望,但是几天下来,楚欢一直没有放人,而市坊间的流言越来越凶,就好像咱们北山士绅全都加入了天门道,在座的诸位或许能沉得住气,但是对宋吴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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