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冲出来的船只,被黄家部众以快捷果断的攻击将之缴获。
黄家部众就似乎是守株待兔的农夫,坐等上门的猎物,而他们的猎物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来,随即一个接一个地落入他们的手中。
官兵们不乏勇气之士,可是在黄家有计划的组织和攻击之下,根本无法在湖上与之对战。
那些稍小一些的船只,黄家部众甚至不动用人手去厮杀,他们拥有两艘极为庞大的战船,战船的船首,早已经装备上了铁甲舰首,但凡瞧见小型官船,战船立时迎上前去,以那坚硬的铁甲船首,生生将之撞沉,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血与火在交织,惨叫与死亡迅速蔓延。
湖面之上,横七竖八地漂浮着已经死去的尸首,被撞的粉身碎骨的船骸,也在湖面上漂浮散开,一场计划已久的奇袭,此时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袁崇尚身体摇摇yù晃,他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即使他是铁一样的身躯,此时却也终于一屁股瘫坐在湖岸边,目光呆滞,身边的众官员一个个面无人sè,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所有人只能遥望着身陷湖中的官兵,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眼看着船只一艘接一艘地成为黄家的战利品又或者沉入湖底。
眼前的一切,宛若人间地狱。
但是对于黄家来说,这无疑是天堂一样的景象。
黄天易此时正在一艘战舰的楼台之上,这艘战舰不但战斗力强,而且穿上装潢的也是美轮美奂,在船中间最高处的楼台之上,黄天易一身貂皮大衣,围着毛茸茸的狐狸围脖,头上戴着狼皮帽子,气定神闲,手里托着一只紫砂壶,湖中的茶水正热。
黄知贵就站在黄天易身旁,看着眼前那宛若地狱般的景象,两人脸上都是显出得意的笑容。
黄天易是如今黄家的家主,他是安国公黄矩的长子,身型肥胖,肥头大耳,与黄知贵jīng明干练的模样大不相同。
实际上黄家如今的家主虽然是黄天易,但是在他身旁出谋划策的军师,正是黄知贵。
夜风吹拂,风中带着血腥的味道,黄天易挺着鼻子嗅了嗅,悠然叹道:“这味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这样让人着迷的味道,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大哥的意思是?”
黄天易冲着黄知贵嘿嘿一笑,“那个夷蛮女人,白皮肤的那个,屁股很大的那个,你可还记得?”
黄知贵想了想,才笑道:“记得。”
“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黄天易叹道:“我被她的味道吸引了大半年……今天的味道,让我又想起了她。”
“大哥后来将她送到了咱们的楼子里,挣了不少银子。”黄知贵叹道:“只是后来染上病,香消玉殒,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可惜。”
“是啊。”黄天易带着一丝遗憾道:“她的味道,我终归还是闻了大半年,只是今天这样诱人的味道,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消散……知贵,你说咱们的总督大人喜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他是军人出身,应该很熟悉这样的血腥味。”
“总督大人想要闻到我们身上鲜血的味道。”黄知贵摇头道:“只可惜我们让他失望了。”
“不过他没有让咱们失望。”黄天易轻轻晃着自己手中的紫砂壶,缓缓起身来,转向东边,遥望着远处岸边黑乎乎的人群,“他是一名武将,什么时候也学着玩起这些yīn谋诡计?他的主子会玩这一手,可他还是不够格……知贵,我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黄知贵对黄天易显然是十分的尊敬,微躬着身子,“我恐怕他此时最想杀死的就是大哥了。”
“是啊!”黄天易叹道:“几千人手折损在这里,我想他一定很难过,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开去,这位总督大人恐怕再也无脸见人了。”微一沉吟,嘴角泛起怪笑,“知贵,昏君喜怒无常,你说昏君如果知道他手下的爱将遭此大败,会不会一刀要了咱们总督大人的人头?”
黄知贵笑道:“其实我在想,总督大人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或许昏君的旨意未到,咱们的总督大人就先割了自己的脑袋。”
“有趣,有趣。”黄天易哈哈大笑起来,转过身,再次看向凌乱不堪的官兵船队,“知贵,让大伙儿利索一点,你知道我的心肠一直很好,早些让他们安宁吧,这样下去,徒增他们的痛苦,我……我真的很不忍心!”
“大哥菩萨心肠。”黄知贵道:“你放心,他们既然来了,自然会让他们全军覆没,否则……咱们也太对不起总督大人的这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