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必是隐密的,怎地仍让这些奸细探明了?”
青衣护卫叹道:“怕只怕我大陈国内,亦有人与楚国互通声气,如今强楚压境,便有些人惊慌失措,觉得我大陈必亡,自然要谋个后路了。”此话他憋在心中久矣,却不便与他人述说,好不容易遇到盗幽这个局外人,自是抑制不住了。
盗幽只是摇头,道:“这些人着实可恶,该杀。”
这时另一名青衣玄功之士也走了过来,扼腕长叹道:“岂止该杀,依我的主意,就该诛灭九族才是。”
三人叹惋了一回,盗幽道:“伏兵既被杀尽,此去必是无忧了,在下不便打扰,告辞,告辞。”不由分说,骑着黑驴便去了。
两名青衣玄功之士相互瞧了一眼,一人道:“若我大陈子民皆是这般义士,何愁强楚压境。”
盗幽催动黑驴,很快就去了数里,口中道:“秦兄,这些人原来是楚国奸细,可惜人数虽多,却也太弱了。”他只需低声细语,秦忘舒必能听到,倒是不必高声大叫的。
秦忘舒道:“既然是楚国奸细,又是早有谋划,又怎会这般弱。”
盗幽心中一凛,道:“秦兄的意思莫非是……”
秦忘舒道:“兵法上,这叫做骄兵之计。若陈国以为楚国计止于此,那定是大谬了,如今楚国掌控大局者为楚三公子,但这等重要的伏击,却无高人异士出手,岂不是奇怪之极?就怕陈国经此一事,其后路上就会大意,那可是中了楚三公子的计策。”
盗幽点头道:“难怪我觉得哪里有不对,原来果然计中有计。这么说来,我等是要护卫到底了。”
秦忘舒叹道:“我探出车中那位公主甚是年轻,生得又是美貌,此去大齐,只怕是效仿楚国宛华公主旧事了。”
盗幽奇道:“楚国宛华公主?这位公主艳名远播,在下也曾听说过的。”
秦忘舒将宛华公主在齐都游说齐君一事略略说起,盗幽心中已然明白,他摇头道:“事到临头,才想起联姻结盟,只怕是太迟了。”
秦忘舒道:“虽说是迟了些,也总比无所作为的好,大陈明知强楚虎视眈眈,事先却无谋划,可见朝中实无高人,这也算是气数已尽,我等也只好竭力而为罢了。”
陈负心幽幽地道:“可怜这些贵胄公主,瞧来风光,生来便是不得自主,不是许了这家太子,就是送给那家国君,一旦嫁了去,也不知此生能否再见着父母家人。”
秦忘舒听了这话,也是叹息不已,想那莞公主日后必定也是如此,也不知要嫁给哪一位公子王候,心中就百般不自在起来。他虽与莞公主相处日短,心中却隐隐当她是自己早亡的妹子一般,只盼着莞公主日后平平安安,欢欢喜喜,可如今瞧来,这个简单的愿望,只怕也是难以实现。
既然楚国必有后续动作,秦忘舒怎敢大意,便令盗幽于路上不疾不徐,莫要离车仗太远,也免得一旦出事,那可是救援不及了。自己则以车仗为中心,向四周各探出百余里去,这范围若是玄功之士出没,定然瞒不过自己。
怕就怕楚三公请出仙修之士出手,那变数可就太多,只凭自己一人,未必就能照应得过来。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到了傍晚时分,公主的车仗在一处小镇落脚,秦忘舒便在镇外一座小山上落足,盗幽则先行一步,早在小镇中寻了家客栈歇息,离公主驻跸之处只隔了数十丈。但中间隔了许多房屋,两名青衣护卫自是不知。
到了夜深时分,秦忘舒灵识之中忽地探出镇东出现数道人影来,他嘴角微微一笑,此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国白天的伏击,也只是诱敌的手段罢了,真正的战斗却是在今晚。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这数人皆是玄功之士,并无一名修士在此,看来仙修之士毕竟心存忌惮,不敢深涉此事。当初欧冶子一事,那是因欧冶子是平民百姓,又是深居山中,便惹出事来,也不为天下人所知。
如今楚国这次行动的对像却是大陈公主,仙修之士若敢参与,必定是震惊天下,谁也瞒不过去了。
既然是玄功之士,倒也不必亲自出手了,秦忘舒迅速向盗幽传出消息,只过了片刻,盗幽的身影便在镇东出现了。
这时就显出将盗幽带来的好处了,路上一旦有事,若遇仙修之士,那只好自家动手,若是遇到其他人物,盗幽便可大显身手了。仙修之士纵然深涉红尘,心中也该有个底线的。
但就在盗幽出现在镇东的刹那间。于镇西方向,忽地也出现了数道人影,秦忘舒灵识探得分明,这数人赫然亦是玄功之士。秦忘舒不由为难起来,难不成此事真要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