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苦涩的胆汁充斥在口腔,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奇怪鱼腥味,让生不如死的呕吐感越发加剧,就在被折磨到头昏眼花,虚弱之极的时刻。
突然,我感到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掌抚在了我的后背,耳边,响起了一道无比熟悉,令人心安的说话声:
“胡钦,胡钦,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险儿!
午后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床边投射出了一道狭长的光影,我静静地坐在铺着雪白床单的铁床上,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手中那碗鸡汤。
鸡汤色泽金黄,里面还放着几根乱七八糟不晓得是党参还是虫草的东西,我闻得到鸡汤的香味,入口温度也是不冷不热刚刚好。显然,这肯定是一碗经过专人精心调制,堪称上品的好汤,也绝对不是这个国家里面的任何一家医院食堂所能提供的待遇。
此时此刻已经缓过劲来的我,也能隐约猜到这碗鸡汤的大概来源。
但是,我却并不感激,也不享受,我甚至一点都喝不出这碗鸡汤应有的美味。
我只是在尽量为自己的身体补充营养,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过来。
因为,今天上午,我清醒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出去,现在,那个人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最多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会见面。
我无法预知见面之后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也根本就不在乎了。
只不过,我很确定的是,无论最终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会需要体力。
充沛的体力。
两天前,在叫做炳坑的那个城中村里,那个七弯八拐,极为难找的房间中,我被人在头上重重打了一棍。
这些年来,我也曾在很多人的脑袋上敲过棍子,木的,铁的,橡胶的,我都敲过。
但,没有一次,我是真想要杀了棍子下的那个人。
对于一个常年靠着暴力和血腥来混饭吃的人而言,用棍子敲头,并不是杀人的最好办法。
尤其是用一根并不粗壮,也不坚硬,纤细易折的台球杆。
打在我头上的就是一根台球杆。
我相信,挥下那一棍的人也许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他可能是情急,可能是没有别的武器,也可能是傻乎乎的没想那么多。
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目的和动机。
但是,我都不在乎,都无所谓。
我唯一记住的只是:
这一棍,几乎要了我命。
无论海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误伤还是过失。
我的伤情都应该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
所以,这一棍之后,他必须要来见我,我也终于能够见他。
我们之间,需要一个解释,或是一场仇杀!
“嘎~~”
病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胡玮的脑袋探了进来,看着我和险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钦哥,险哥,车在楼下,海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