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首先,当那一年的冬季刚刚来临没多久,人们身上还只需要穿一件厚点的夹克衫的时候,我们市的坊间就突然冒出了一个不知出处的神秘流言,说的是广东那边爆发了一种极为神秘的禽流感,整个小区里面的人一片一片的死亡。其实,这个流言的传播还并不算太广,大家虽然或多或少都在家人朋友口中听过了这种说法,但当时很少有人真的放在心里,大家都只是当做茶余饭后一件炫耀自己见多识广的小道消息来闲聊一下而已。只不过,吊诡的是,不信归不信。很快,在全市餐馆和菜市场里鸡鸭却又真的开始大范围消失。
接着,当人们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流言也变得越来越多,传播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影响最大,最耸人听闻的只是从最初的禽流感,变成了曾经几乎毁灭整个欧洲的黑死病。于是,全市的人们,又开始大范围的灭杀蟑螂老鼠。甚至,就连我们迪厅也在深受流言困扰的简杰主持之下,狠狠检查了一番,密密麻麻的都放上了灭鼠药。
紧接着,天气越来越冷,形势也越来越严重,人们开始纷纷买醋,煮熟了之后在自己家里到处熏,说是醋可以杀灭那种奇怪病毒。
慢慢的,可以灭菌的东西又从醋变成了盐,从盐变成了大蒜,从大蒜变成了板蓝根……,全市几乎所有的家庭妇女都跑进了各大超市、小卖部,开始疯狂的抢购,纵然政府每天晚上七点都会在市电视台上辟谣,却依然没有丝毫作用。
很快,市面上的盐醋价格出现了无数倍的上涨,每个人见面聚餐,喝的也不再是茶酒,而是板蓝根。
就在这种日趋疯狂的时候,异常迟钝的我也终于在一个危机四伏的饭局上,第一次很正式的听到了那件事,并且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在白鳊鱼的柳畔人家,与我反敌为友的和尚亲口所说。
当时,我们刚刚才谈妥了暗中结盟的意向,我夹起了桌上仅剩的一块油光四射,肥瘦相宜的硕大过山风,放倒了和尚碗里。
和尚下意识的夹起肉吃了两口后,突然又停了下来,用筷子指了指那盆过山风,嘴角带油看着我说:
“钦哥,今后啊,这个野味少吃!真的,你听说了吗?广东那边?”
“怎么了?没有啊。”
看到我一付茫然的样子,和尚猛地一拍大腿,满脸遗憾的表情中又带着点兴奋和骄傲,飞快说道:
“广东那边出大事了,死了只怕有上百万人哒。这么大的事,钦哥,你不晓得?”
“不晓得啊?怎么可能!二次大战,美国都没死一百万呢。”
“哎呀,我不和你说那些,你们读书人不懂。真的,发大病了,是一种什么非常典型的肺炎,具体我也不懂。反正死了很多人,就是吃野味搞出来的。真的,钦哥,你莫不信?”
听到和尚这样义正言辞的说法,我也不得不开始有些动摇了起来,将信将疑的问道: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