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载道。
丫鬟刚推门而入,正巧和出来的梁妈妈撞个正着。
丫鬟期期艾艾道:“梁妈妈,苏小娘说她有要事,要见老夫人。”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这会儿都亥时三刻了,得,你下去沏杯茶过来,就去歇着吧,老夫人这边有我看着。”
丫鬟得令,又退出门来,朝着偏房行去。
梁妈妈远远忘了眼苏小娘主仆,迈着缓步朝她们这边走来。
“苏小娘,安好!”
“是梁妈妈呀!我有要紧事说于老夫人,梁妈妈不会和方才那不长眼的丫头一般,阻碍于我吧?”
梁妈妈陪笑道:“苏小娘说笑,奴妇岂敢!苏小娘随奴妇来,老夫人有请。”
语毕,她福了福身,退到一旁躬身站着,示意苏小娘先行。
“梁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跟着母亲几十年,是有功劳之人,妈妈你走先,我跟着就行。”
一向眼高于顶的苏小娘,居然懂得谦让,着实让梁妈妈吃惊。这有求于人,还真是自动矮人三分。
站在这冰天雪地里,还真不是件享受之事。梁妈妈也不再多谦让,很客气地道:“那奴妇就僭越了。”
语毕,她转身走在前面,引着苏小娘主仆朝老夫人房里去。
苏小娘一进到内殿,看着靠在软榻上的老夫人,立马扑到软榻旁趴跪着,抱着老太太的双腿,嚎啕大哭。
“母亲,救命呀!你可得为我做主,为你孙女黛凝做主呀!呜呜黛凝她此刻命悬一线,再晚,恐怕母亲你就再也见不到黛凝了。呜呜”
她一边抹泪,一边极其夸张的哭诉。那楚楚可怜、伤心难过的表情,让人一见生怜。
老太太虽然看不见,但听也听得出这苏氏是有求于自己。
“行了,大半夜的,收敛着一点,让街坊邻里听去,还以为我们司马不干净呢!有什么事,好好说。”老夫人顿了顿,继续道:“梁鸢,给苏小娘挪张凳子。”
“是,老夫人!”梁妈妈应着,端了张镂空雕花矮凳放在软榻旁。
苏小娘从地上爬起,走到矮凳旁,毫不客气坐了上去。
“这么晚来叨扰母亲,儿媳不孝。可黛凝她她此刻还在祠堂罚跪,儿媳不得不来求母亲做主。祠堂里半个火星子都没有,这外边落着雪,寒风刺骨,我们大人待在屋里,烧着炭炉,还觉凉飕飕的。她一个孩子,若当真跪到明早,不说有没有性命之忧,那双腿肯定是废了。要是真酿成这样的悲剧,黛凝毁了不说,若传扬出去,司马家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虽说不大哭大闹了吧,可说起话来,还是带着哭腔。
她这一开口,就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不等她说完,别人哪有插嘴得份。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凝神看着老夫人的表情,等待老夫人吭声。
老夫人正欲开口时,被梁妈妈后来居上给打断。
梁妈妈从旁边的柜子里取了张软垫,和颜悦色道:“劳烦苏小娘挪挪身子,这天凉,奴妇给铺张软垫,免得冻着苏小娘。”
她站起身来,看着细心的梁妈妈,忍不住夸赞道:“还是梁妈妈细心周全,我屋里的丫鬟婆子们,要是赶得上梁妈妈你一半,那我可能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