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微臣奏请面见陛下。”
刘赫闻声,惊得从榻上翻滚下来,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抓起自己的衣袍往身上套,皇后亦然。
两人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龙威凤仪荡然无存。
霍麒凛见皇后皇上不应声,再道:“皇后娘娘若不反对,那微臣就不请自入了。”
他说着,抬起他那穿着长靴的脚,准备一脚将殿门踹开。
秦淮见状,慌忙出言阻止,“大将军,使不得。”
霍麒凛那抬在半空的脚,落回地面。
他别过脸,怒言:“有何使不得?”
“这是皇后寝宫,没得皇后召见,大将军若擅自破门而入,怕要惹人非议。”
“我刚刚请奏没有?”
秦淮点头回应道:“请了。”
“那皇后有出言拒绝没有?”
秦淮再次点头道:“没有。”
“那不结了,何来的擅自一说?休得胡言乱语。”
不等秦淮再辩驳,他一脚踹开皇后寝殿之门,气势汹汹朝殿内奔去。
刘赫趁着秦淮同霍大将军辩驳之际,慌忙穿好内衫,抱着外袍,提着长靴,蓬头跣足,如落汤螃蟹般爬上临窗的梳妆台,他欲跳窗避开霍麒凛。
梳妆台上的珠钗玉饰、笄、珈,还有镶嵌着玛瑙玳瑁的胭脂水粉盒,散落一地。
这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和这极尽奢华的寝殿格格不入。
刘赫推开推窗,一只脚刚迈过窗沿,就被疾如旋踵冲进来的霍麒凛给叫住。
“陛下,这是做甚?”
刘赫吓得瑟瑟发抖,手里拽着的一只长靴滚落到梳妆台上。
司马黛媱整理好衣冠,尴尬立于珠帘之后。双手相扣放在腹前,脸上露出坐立难安之色。
秦淮胆怯,不敢跟着霍麒凛进内殿,他战战兢兢靠在外殿的屏风后面,侧耳倾听内殿里的动静。
刘赫回头,尴尬至极。
此时,他仿佛就是偷腥的汉子,被正主抓到现行一般无地自容。
他顺了顺气,从梳妆台上爬下来,往雕花凳子上一坐,自己动手穿衣袍和靴子。他本是逍遥的均邑王,登基不过数日,对这皇宫里的规矩也知之甚少,不知这穿戴之事也要假于他人之手。
“真不知道宫里的礼仪嬷嬷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种粗事怎么也要劳陛下动手?”霍麒凛见刘赫亲自动手穿衣袍,心中气愤,指桑骂槐道。这言下之意,是责皇后不懂礼数。
司马黛媱闻声,慌忙掀开珠帘,迈着碎步上前服侍皇上更衣。
刘赫一边排开双臂,让司马黛媱替他穿袍戴冕,一边轻声道:“大将军这般来势汹汹,是有什么急奏?”
霍大将军霍麒凛,是让边境几十万敌军闻风丧胆的枭雄。战场之上,他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刘赫从小养尊处优,连一只蚂蚱也未必能杀死,怎会不忌惮这煞星转世的霍麒凛。
霍麒凛还算没忘记最基本的礼数,拱手作揖,手中那柄长剑立于双手之间,微微躬身道:“陛下,此刻已是巳时,满朝文武都在君议殿候着,等陛下前去议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