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韦旭上任西臾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之后,贾士贞非但没有感到工作上增添了力量,反而给他增加了压力。现在两个问题摆到他面前,一是韦旭的分工问题;说实话,作为市委组织部,有两名副部长已经够了,而西臾市委组织部由三名副部长增加到四名,这也是前所未有的。自从贾士贞上任之后,县处级领导干部几乎都是通过公开选拔而产生的,自然,组织部的权力也就相对小多了,可是对于韦旭来说,身为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他也在挖空心思想弄出个令贾部长、市委都感到震惊的改革方案来。贾士贞不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吗。可贾士贞以为,韦旭虽然是常委副部长,他对组织部门的工作还处于学习摸索阶段,如果把其他副部长手里的工作分出来让他分管,贾士贞还下不了这个决心。他只能让韦旭协助他工作。这样一来,韦旭心中大为不快,他认为贾士贞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常务副部长,而是把他架空了。
摆在贾士贞面前的第二个问题,是用车问题。西臾市委组织现有三部轿车,除了贾士贞用的那辆桑塔纳2000,还有一辆红旗,另一辆奥迪曾经被撞,虽然大修过,但车况不怎么好了。当然还有一辆七座位的商务用车。平时虽说那辆桑塔纳2000为贾士贞专用,但除了出长途之外,他很少用车,因此,也就成了组织部的公用车。而另两辆轿车则由三位副部长共用车。韦旭到任之后,办公室主任曾向贾士贞回报过,希望贾部长能向财政局打打招呼,现在到市级领导最差的都是奥迪、帕萨特,要不然那么多部长,车不够用。贾士贞却始终不表态。可现实问题是,韦旭副部长上任后,平日用车不说,而每到周五下午,韦副部长都要回家,而周一上午又要去省城接回来。有时贾士贞就让他的那辆桑塔纳2000去接送韦副部长。有时没办法,就用商务车,可用商务车跑长途,又只有一个人,不仅油耗高,而且过桥费用也高,更重要的是,韦副部长心里不高兴,觉得用这样的车,挺没面子的。因此,每到周末,办公室主任都急得团团转,弄不好还要挨韦副部长批评。
这几天,贾士贞一直在全身心地考虑下一步干部制度的改革问题,他忽然想到把市委组织部调出一位副部长,可是当他认真地考虑把谁调出去时,他却又犹豫起来了。如果仅从工作出发的话,卫炳乾思维敏捷,悟性又高,也是他工作的积极支持者和依靠力量,当然他不可能把他调出的。而另两位副部长,一位老副部长已经过了提拔或者委以重任的年龄,但这位副部长工作积极主动,也不适宜调出去。其实贾士贞希望把韦旭调出市委组织部,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韦旭是省委某副书记的内侄,刚刚从省里派到市委组织部的,而且传说是准备接他组织部长班的,恐怕常书记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的。
这天上午,常书记打电话让贾士贞到他办公室去。贾士贞一进常书记的办公室,常友连就说:“士贞啊!今天下午省委边副书记到西臾来,晚上你也见见边副书记。”
贾士贞说:“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汇报的工作……”
常友连说:“省委办公厅没让具体汇报什么工作,只说边副书记是路过。”
贾士贞又说:“既然没有什么工作要汇报,我作为部门负责人,有必要见省委领导吗?”
“士贞哪,省委副书记到市里来的机会不多,能见见领导也是一个机会嘛,何况边副书记的秘书后来又给我打了电话,说边副书记点名让你陪他们吃晚饭。”常友连说,“士贞,你年轻,又刚刚从美国学习回来,省委领导看来还是很重视你的。”
“常书记,我这人真的害怕见大领导,没有那方面的才能,没有话说反而别扭。”
“这样不行,你要知道,陪领导也是工作,何况你已经是市委常务了,将来还要担负更重的胆子。”
贾士贞不知道常书记到底想说什么,心里觉得仅仅是陪边副书记吃饭,担心自己不自然。
“士贞,我们两学习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对于市管干部的调整问题,你考虑没有?”
“常书记,我是市委组织部长,时时刻刻都在考虑如何才能够把群众信任、德才兼备、能为群众办事的干部提拔到各级领导岗位上来。”贾士贞说,“最近,我作了些调查,去年市委大规模通过考试公开选拔的那四十四名副县处级和四名正县处级领导干部大部分都表现不错,群众反映也很好。”
常友连点点头,说:“其实,虽然网上种种评论很多,但是应该说那次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还是成功的。士贞,我就佩服你没有私心。所以我想,我们能不能在那次公开选拔的基础上,再进一步深入下去?”
“是啊!”贾士贞严肃地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那次我们把公选的前三名提交常委讨论,又将候选人由市委全委会无记名投票产生了一名副县处级,另外受两名优秀者作为后备干部进入市委组织部的人才库。所以能不能从那批副县处级中挑选一部分作为正县处级的候选人,同时在后备人选中选拔一批补充到机关和县区去担任副县处级领导?”
“我觉得可以考虑。”
“即便这样,时间虽然才过去一年多,但是人的思想,品德不是一成不变的,我认为还必须用一定的方式,公开、透明,让群众来监督。”
“那好,组织部尽快拿出实施方案来。”
从常书记办公室出来,刚到组织部楼下,迎面从大楼里出来两个人,他们上前拦住贾士贞。
“贾部长……”
贾士贞一看,却是张敬原和庄同高。
“你们有事?”贾士贞一边走一边说。
“贾部长,我们俩的事……”张敬原说。
“贾部长,市委最近不是调整了一个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和市民政局长吗?”庄同高说,“所以作为市委市委组织部,说所有干部都通过公开选拔也未必吧!”
“贾部长,我们两人都是市委组织部的干部科长,调出组织部我们没有意见,可在西臾市组织部的历史上,或者说在全国各级组织部门,只要没犯错误,还没有像我们这样平职调出的吧!”
“敬原、同高,你们的情况,或者你们说的理由并非没有道理,也不是我贾士贞不尽人情,你们在组织部干了那么多年,亲手考察过许多提拔对象,或者说有些领导干部是怎么提拔起来的,你们自然清楚,但是……”贾士贞停了停说,“但是,我觉得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体制改革成绩斐然,而干部人事制度仍然停留在靠权力选官这样一个老路上,因此,选拔干部的渠道还存在一定的弊端,以至形成一股跑官、要官、买官、卖官的不良风气。”
“贾部长,难道你把中国的特殊情况让我们两这样两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来承担吗?”
贾士贞摆摆手:“不,不是。这样吧,请二位到我办公室去谈吧,有些话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说能说得清的。”
到了办公室,贾士贞给他们俩倒了水,看着这两个市委组织部曾经风光一度的干部科长,想到他刚到市委组织部时的那些做法,故然觉得当时的改革力度猛了点,但是,若不是那样,也许许多事情还停留在原来的老路上。只是在出国之前,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说不定张敬原和庄同高的级别问题也已经解决,可是现在,常书记又有新的想法,这个矛盾再度落到他的头上了。
“贾部长,”张敬原说,“其实,真正在干部问题上享有更多特权的并不是组织部,你在省委组织部干了那么多年,真正享有干部优先提拔特权的是省委办公厅,市委办公室,还有各级政府办公厅,办公室。我作了些调查,省委办公厅的处长提拔的比例几乎是百分之百,而且有的人从正科到副处,到正处再到副厅,平均不到三年一个台阶。省政府办公厅的人事处长在处长位置上干两三年就提拔到副厅长了。这怎么解释呢?难道他们一旦进了这些部门,他们的能力、水平就随膨胀起来了?他们的血液里就流进了升官提拔的细胞和因子了?”
“是啊,我在组织部工作那么多年,为什么人们认为组织部高人一等?就是因为每一个到组织部门的同志不是真正想为组织部干好工作,而是认为组织部的官当起来容易,为个人谟出路。”贾士贞看看张敬原和庄同高,“这种观念必须改变。”
张敬原和庄同高愣住了,两人看着贾士贞,张了半天嘴,却无言以对。
二
张敬原和庄同高走后,贾士贞陷入深沉的思索当中,直到韦旭敲门进屋后,他才把自己拉回到现实当中来。
表面上看,贾士贞对韦旭客客气气,他对韦旭从来都称呼韦部长,而且认认真真,甚至彬彬有礼。按照他的习惯应该在部长前面冠以“副”字,因为他作为市委组织部长,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应马虎的,比如他对组织部的另外三位副部长的称呼,除了卫炳乾之外,另外两位都称肖副部长和耿副部长。至于卫炳乾,贾士贞在部里或者私下称炳乾,而一旦到了公开场合,也称卫副部长。唯有韦旭,无论在任何时候都称韦部长。而这样的细节很快就引起了市委组织部干部们的注意。有人悄悄地议论说,贾部长恐怕是因为韦旭副部长有后台、有来头。
韦旭站在贾士贞的对面,贾士贞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谈,或者以为他会提出分工问题。贾士贞几次让他坐下,韦旭还是站着,很快就说起省里的事,从省委办公厅,到省政府办公厅、省委组织部,以及一些厅局谁谁提拔到某市委、市政府当市委书记、市长、副书记、副市长,某某处长提拔为某某厅副厅长,说得头头是道。
当然,作为从省委组织部出来的贾士贞,而且有的领导已经在报纸上公布,省委、省人大、省政府都已经下发了任免文件。贾士贞并不是因为自己是组织部长,他从来不愿意议论这些事。可是韦旭如此兴致勃勃、头头是道,甚至还有几分兴奋和激动,他只好笑笑。
本来贾士贞从常书记办公室出来后,准备回到办公室和卫炳乾商量下一步干部问题的,可被张敬原、庄同高一耽误,现在又被韦旭这样一阵胡吹乱砍的,看看表,已经到下班时间。
韦旭一看贾部长看表了,或许觉得一个人大吹大擂也没趣,便笑笑说:“贾部长,下班了,晚上还有重要客人吧!”说着便扬长而去。
贾士贞准时来到西臾宾馆,大门口多了两名武警战士。刚到一号楼大厅门口,同样,在一号大厅门外多了两名武警,贾士贞刚走进旋转门里,一眼看到市政府办公室负责接待工作的副主任王以勤和宾馆总经理顾强。
见到贾士贞,王以勤和顾强迎了上来,王以勤说省委边副书记正在和韦副部长谈话,常书记和邵市长马上就到。贾士贞一听韦旭正在和边副书记谈话,心中大有恍然大悟之感,怪不得刚才在办公室里韦旭那么兴奋。
王以勤说:“贾部长,先到小会议室等等?”
贾士贞正犹豫着,刚要跟着王以勤上楼,他的手机响了,一接电话,却是韦旭。
“喂,是贾部长吗,我是韦旭,边书记请你到他房间来一下。”
“噢,好,我已经在大厅了,马上就到。”
贾士贞看看王以勤,说:“边副书记住哪里?”
“噢,我带你去。”
上了电梯,其实贾士贞留心电梯上了第几层,出了电梯,走廓里的地毯软棉棉的,走廓里寂静无声,到了门口,王以勤按了一下门铃,便退到一旁,门一开,只见韦旭满脸兴奋,笑着说:“贾部长,请进!”
进了门,只见这是一套豪华大套间,外间除了会客区的长沙发和单人沙发外,还有一张方桌,看样子是供客人玩牌用的。中间是绿色的幕布,幕布半开着,半透明的白沙帘里可以看到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和高靠背椅。再往里去估计是卧室。
贾士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豪华的大套间,他在省委组织部时听说这种省级领导住的套间应有尽有,每晚住宿费大概近三千元。
贾士贞虽然没见过这样的豪华大套间,此刻也算是见了世面,正愣愣站在那里,韦旭忙着泡茶,这时从里间走出一个人,隔着白沙,贾士贞看到正是边副书记。
贾士贞快步走上前去,边副书记撩开白沙,贾士贞迎了上去,双手紧紧握着边副书记的手:“边副书记您好!”
“小贾啊!你现在可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了!”边副书记来到正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哎,当初有同志提出让你去中央党校学习,我对钱部长说,这样有思想、有见地的同志应该重点培养,应该到美国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贾士贞站在韦旭旁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来,坐,你们两都坐啊!”边副书记显得那么亲切和谐。
对贾士贞来说,在省委组织部时虽然只是一般干部,但是也常常有机会见到省里的领导,特别是那次陪同钱部长单独去见还未到任的省委书记谭玉明,虽然当时他也那么严肃而紧张,然而他是陪同钱部长的,可现在,贾士贞觉得浑身不自在,既没有什么工作可谈,又没有任何瓜葛,他不知道边副书记让他这样一个市委组织部长单独见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副书记看看贾士贞,指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啊,士贞,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放松一点,干嘛那么紧张。”又看看韦旭,韦旭,给贾部长泡茶。
贾士贞说:“不,边副书记,谢谢!韦部长,别忙了。”
“士贞,从美国回来后,有什么新的设想?”边副书记看了看贾士贞,表情极为平谈地说。
贾士贞笑笑:“边副书记,我接受过去的教训,工作多向常委汇报,重要的工作听书记和常委会的。”
边副书记看看韦旭,说:“韦旭,你也坐。”
“士贞,韦旭现在是你的助手,对于组织部工作来说,他刚刚介入,你是长期在组织部门工作的同志,要多帮助,多支持他。”
“边书记,贾部长对我非常关心,也很支持我。”
“士贞是个聪明人,你们好好配合工作。”边副书记边说边站起来,“走,友连书记已经在等我们了,咱们吃饭去。”
韦旭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步来到门口,随手拉开门,只见王以勤站在门外。
“王主任,常书记呢?”韦旭说,“边书记马上来了。”
这时,边副书记已经到了门口,贾士贞跟在后面,大家簇拥着边副书记,只见常友连和邵明迎了上来,众人进了电梯,贾士贞看看常友连和邵明,心里有些疑惑,他当然知道,按照通常的惯例,省委副书记到市里来,如果是为了工作上的事,除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之外,还应该有分管副书记或者其他领导。然而,今天,除了常书记和邵市长,还有他这个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而且是韦旭直接通知他到边副书记宿舍来的,贾士贞并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他觉得,作为省委副书记越过市委书记和市长,让一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通知他的上级,这样的程序无论怎么说,也是不妥当的。而且,刚才边副书记也没什么工作谈,想想刚才在边副书记面前的那一会,自然是尴尬得让他难受。
往日,通往餐厅包间的走廓里,人来人往,而此刻除了武警战士之外,连一个客人也没有,而且餐厅的服务员也都换了一批年轻漂亮的姑娘,宾馆总经理顾强和餐厅女经理亲自指挥,王以勤则一会跑进包间,一会出来,低声和顾强耳语几句后,顾强就拉着餐厅女经理匆匆而去。
贾士贞感到自己今天真的如同遭了罪,既不能喝,也不敢吃,只是在无奈中被动地应酬着,而且在边副书记兴奋得侃侃而谈时,偷点空隙留心韦旭和边副书记的表情。
韦旭的表现远远超过贾士贞,整个宴席间,韦旭表现得异常活跃,而边副书记多次让韦旭敬常友连、邵明和贾士贞的酒,别人都可以随意,而韦旭一喝就是四杯。
酒宴终于结束了,大家把边副书记送到回房间,王以勤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低声在常友连耳边低语了几句,常友连便说,“边副书记,要不要找几个人陪你活动活动?”
“算了,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我自由活动吧!”边副书记说,“许秘书,你送送常书记、邵市长和贾部长。”
常支连握着边副书记的手说:“边副书记,好吧,那让王以勤留下,需要什么服务尽管对以勤同志说。”常友连又回头对王以勤说,“以勤,你一定要安排好,晚上宾馆的保卫工作一定要做好。”
三
第二天上午,西臾市公安局长鲁晓亮亲自带着两辆警车来到宾馆,前面一辆警车开道,后面跟着常友连的那辆奥迪A6轿车,边副书记的车缓缓上了路,后面又是一辆警车护送。
下午,常友连通知贾士贞到他办公室,商量县处级干部的调整问题。
贾士贞说:“常书记,去年我刚来西臾时,那场公开选拔四十四名副县处级,和四名正县处级干部,虽然取得了一定的经验,但是引起网上的种种议论,我也在认真进行总结,所以,西臾的干部人事制度怎么办,我想听听常书记的意见。”
常友连严肃地看着贾士贞,想了一会,说:“士贞,无论怎么说,去年的那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是一场非凡的举动,那已经不是你贾部长个人的行为,也不是市委组织部的行为,应该说是西臾市委的一大举措,西臾是经济欠发达地区,能在短短时间里产生如此大的反响,产生那么深远的效应,这是任何形式的广告都不可能达到的效果。你看,中央调研组来了,全国许多地方都到西臾来取经,这个效应何止是影响,而是大大地促进了西臾的经济发展,可以说,没有那场轰轰烈烈的通过公开选拔县处级干部,绝对达不到今天的局面,也可说那场改革在无形当中转变生产力。所以……”
贾士贞默默地看着常友连,头脑里再次翻腾着他刚到西臾时的那场大规模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现在想想,他甚至对当时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是他在省委组织部工作那么多年,目睹了权力选拔干部,干部选拔过程中的暗箱操作,那时他只是一个具体工作人员。没有可能改变现有的干部选拔当中的弊病,所以当他当上了市委组织部长后,还没有来得及深思熟虑,就大胆地把“三公开”引进干部选拔当中去。
“士贞,实际上,2000年8月21日《人民日报》就公开发表了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经中央批准的《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纲要》。”常友连打开笔记本,继续说,“在中央党校期间,以及最近回来之后,我反复学习了2004年中组部和中纪委的‘5+1’文件,进一步感到由你畅导的西臾那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是非常正确的。最近,我一直在想,西臾下一步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到底怎么办?难道那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成为昙花一现?难道咱两都成为昙花一现人物?”常友连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贾士贞。
“常书记。”贾士贞说,“说心里话,能遇上您这样的领导,是我贾某人的幸事,也是西臾广大干部群众的幸事,看来,省委对在职的领导干部进行短期充电学习,是非常必要的。其实,我从美国归来后,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行动,听了您今天的一番话,使我受益颇深。正如常书记您说的那样,中央和中组部已多次下发文件,特别是‘5+1’文件,着重是针对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所以,无论目前有多大阻力,改革已经是势在必行。”
“我有些想法,我们上次通过‘三公开’选拔了四十四名副县局级和四名正县局级干部,涉及到市直机关和县区级的副职,四名正职主要在市直机关。上世纪九十年代,已经有个别地区以公选方式产生了县长,在全国开了公开公选县市区政府领导人的先河,有些地方通过直选产生乡政党委书记和乡镇长。由此可以看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已经是大势所趋。”常友连有些兴奋,停了停又接着说,“实际上2000年中央已经发出了《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纲要》,而且在人民日报上公开发表,这充分说明中央在抓好经济体制改革的同时,决心着手政治体制改革,而政治体改革的核心,又是干部人事制度,所以我们前阶段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不仅提高了西臾市的知名度,而且促进了经济发展,我在中央党校学习时,有两位教授在讲课时都举了西臾的例子,有些亚洲、北美的投资者开始关注西臾,想到西臾来投资,原因是他们觉得西臾市领导思想开放了,一定会有好的投资环境。”
贾士贞真的没有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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