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 出家后,从此青灯古佛,耗费青春,不值得啊。”谨言语出真诚,她也知道,孙氏此时更怨的是自己吧。
“此处既然不能容身 ,常伴佛祖总比再嫁来得干净吧。”孙氏美丽的脸庞凄苦又无助,想来,她怕是怀着一腔怨气来的,出家决对不是她的本愿,但昨晚公孙淳肯定跟她谈过,要给她再找户人家嫁了的话,她无可奈何之下才来找谨言,她知道谨言心慈,也许,谨言能改变公孙淳的决定呢,但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他已经对 你无情了,你又何必再留恋?男人的心一但变了,就很不值钱的,你何必为了一颗不属于你的树而放弃整个森林?退一步,海阔天空,指不定,你就能重新找到真心疼你的那个良人呢。”谨言硬着头皮劝道,她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在孙氏听来,不亚于猫哭耗子。
果然,孙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来,“夫人,到了此时,你又何必如此说,你不觉得这样太虚伪了么?请不要以胜利者的姿态跟我说话,你没来之前,侯爷对我是有心的,你是正室,他会更看重你,我明白,但不代表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谨言听得脸微白了白,是啊,自己没来时,孙氏可是最受寵的一个,可是,那又如何呢,自己嫁之前,便知道公孙淳有一群小妾,到了如今,她的心已经不能放下他了,那便只能让其他的人伤心了。
谨言注视着孙氏,半晌没有作声,孙氏却又伤心的哭了起来,谨言的心也觉得闷闷的,很难受,她不能答应孙氏的请求,孙氏并无过错,也没有害过人,给公孙淳作妾不是她本意,她也是这个社会制度的受害者,一旦应下孙氏的请求,从此,苦难中的孙氏便会成为她和公孙淳心中的刺,一道道德上的沟壑,心灵的惩罚会永远难消。
“我不同意,此事万万不能,还是换个法子吧。”谨言认真的说道。
孙氏突然大笑了起来,纤长丰满的身子如花枝般乱颤,却更带了份凄美无助的绝艳,风情入骨,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谨言淡淡地看着她笑着,她知道,这个女子的心正在慢慢枯萎,制度与道德规范制约了她的心,让她看不透,也想不明白,所以,才会觉得自己的话是讥讽,是好笑,是虚情假意,一个再嫁的小妾,从来就只比风尘女子的名声稍好一点而已。
“你的心在不安吗?你是为独占了侯爷而不安吗?如果不是你,郑氏不会死,夏荷也不会死,翠玉也不会死,再嫁的那个又如何?她们从此只敢隐姓埋名,从此也抬不起头做人,所以,你的心受到遣责了,你想给我们一个你认为相对好的归宿是吗?可是事事又岂能都能如了你的愿?,世情如刀,刀刀催人魂,你不是再嫁的那个,你便不知道其中的苦,女训女戒你也没少读,列女传什么的,你肯定也看过,换作是你,你顶着被世人看不起的眼光过一辈子吗?”孙氏笑完后,声音有些沙哑,也带了丝凄厉。